孟棠说:“臣妾一字一句,皆出自真心。”
褚奕起身,居高临下的打量她,随后将她扶起,他道:“朕登基八年,残暴的骂名便跟了朕八年,朕难道还怕了不成?”
孟棠却说:“可是臣妾心疼。”
褚奕一张脸霎时冷了下来,他道:“朕为保护你杀人,你畏惧朕厌恶朕不让朕碰,朕为你出头惩治恶仆,你拦着朕让朕罢手,你究竟是心疼朕,还是不满朕太过暴虐,你自个心里清楚。”
褚奕说完,袖摆一甩,愤怒离去。
李常福看到这一幕,急忙说了句:“娘娘,您这是何必呢?陛下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越是忤逆陛下,陛下便越是生气呀!唉!”
李常福说完,连忙跟了上去。
萧荭芸站在一旁,想了想,她道:“你可知,你的婢女费了多大的劲,才让陛下过来救你?”
芳宁站在一旁不语。
萧荭芸道:“陛下做这些,也是为了你呀,你将人气走,这又是何必?”
孟棠重重吐出一口气,说道:“我是真的不想他为了我,坏了自己的名声。”
连坐三代,太过了。
萧荭芸道:“其实来之前,陛下还生着你的气,即便生着气,陛下也过来为你出头,你可知为何?陛下根本不在乎他自己的名声,他只想你好,皇后娘娘,臣妾说句不该说的,慈宁宫辱您七年,您又何必管他们生死?”
孟棠瞥了眼魂不守舍的太后,她说:“我本也不想管他们生死,我只是怕陛下杀孽造的太过……”
“陛下都不怕你怕什么?”萧荭芸无语道。
孟棠惆怅道:“爱他自然就要为了他好。”
萧荭芸一阵无言。
孟棠其实什么也不怕,她只是像往常一样装成小白花的样子来安抚褚奕。
可今天却不管用了。
褚奕来时明明还带着笑,一副消气了的模样。
走时却比先前还要生气。
难道就因为崩了人设,小白花人设就不能用了?
孟棠头疼。
狗皇帝太阴晴不定了!
*
褚奕心气不顺,眉眼间的焦躁几乎遮掩不住。
屋中议事的大臣战战兢兢。
大理寺卿梅少宇道:“陛下,西大营丢失了一批军械,怕是落入了那群匪寇手中。”
褚奕道:“西大营主事之人下狱拷问,朕白日瞧见了那群装成流民的匪寇,如此训练有素,他们背后必有人指使,给朕查。”
“是,陛下。”
“陛下,如今匪寇与流民混杂在一起,有些实在分不清。”
褚奕道:“分不清就都杀了,势必不能让这群匪寇在京中作乱。”
“可是……”
褚奕猛地抬眼,眼中寒色未退,他问:“怎么?你也觉得朕太残忍?”
那臣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若是误杀了,恐怕会起不好的流言啊,致使京中人心惶惶。”
褚奕说:“那你可有想到了好法子来区分那群匪寇和流民?”
臣子冷汗连连。
“斩草不除根,会有什么后患,你我都清楚,如今那群匪寇联合,短时间内不成气候,时间长了就是叛军,须得在他们成长起来之前,尽数铲除。”
“不能招安吗?”
褚奕笑了,他道:“你可知西大营丢失的上万军械,会要了多少老百姓的命!招安?他们配吗?”
臣子猛地僵住了,他道:“微臣明白了,微臣这就派人去办。”
“京中近日越不太平,端午这几日京中热闹的很,百姓必定都会出门活动,记得加派人手巡逻,有不对劲之处立即通禀,这个端午,绝不能出任何差池。”
“是,陛下。”
褚奕叹了口气,眉眼间显露疲态。
没有人能真正懂他,就算是孟棠也不能免俗。
李常福走进来,问:“陛下,今夜要去娘娘们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