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雯渺轻轻笑了笑:“肯定是有的,不过这需要你的帮助。”
阮泽问为什么。
“我们觉得你不是个普通人,从各个意义上来讲,都不是。”
“容野舟这个名字,在前几年,几乎每一个消遣游戏的玩家都知晓,连带着反神制也名噪一时。他们想要把那位神拉下神坛,想要结束神的消遣游戏,想要拯救所有还活着的人。如果可能,他会成为玩家们的‘救世主’。”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下,一双让人看不透的眼眸盯着阮泽,似乎想要透过躯壳,剖析他的本质:“当然,以上的理由都只是大众的推测。还有一种说法很有意思,他起初和神打赌,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与救世主大义完全扯不上关系。”
阮泽眨了眨眼,指着自己:“……跟我有关系?”
暮雯渺失笑。
“怎么会,他当时只是为了一个道具。”
得,自作多情。阮泽按下心底莫名的空落落,“什么道具?”
“没人知道。”暮雯渺放下水杯,不知是怎么回事,像是没拿稳似的,竟然在桌上洒了不少水。
“这只是一种说法而已,没有证据证实。”她抹掉右手手背上的水珠,“不过他失败了,这倒是真的,听说败得很惨。原本我们还以为他死了,没想到最后居然变成道具,落到了你手里。”
阮泽:“……我也没想到。”
然而暮雯渺并不在乎阮泽的反应,自顾自把话说了下去:“他为什么选择你,这是一件值得探究的事。所以很抱歉,我们私自调查了你的过去。”
她眸色沉沉:“除了你近三年的资料,关于你的过去、父母、家人、朋友,我们找不到任何相关的人。你像是突然出现曲烟市,割断了以往二十多年的经历。”
这些话单独拎出来,阮泽都能理解,但凑在一起,他就不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了,无意识挠了挠脑袋,半天蹦出来一个字:“啊?”
暮雯渺微微侧着头:“你记得你的父母长什么样吗?”
说实话,阮泽真不记得了,他从小就离开了父母独自生活,那两道小小的身影,早就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模糊不清,连声音,都只留下零碎而僵硬的“孩子”。
他的父母叫他孩子,而不是直呼他的名字。
阮泽诚实摇头:“不记得了。”
暮雯渺又问:“那你记得你的小学、初中、高中分别在哪里读的吗?”
“……”
大部分学生都不喜欢学校,阮泽自然不例外,对于不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把容量有限的脑子分出来记载它们?阮泽理直气壮:“不记得。”
预感到暮雯渺接下来要问什么,他干脆提前回答:“但我记得我大学就是在曲烟市读的,曲烟大学,艺术设计专业。”
暮雯渺没有被他打乱节奏,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但曲烟大学里,没有你的学籍。”
阮泽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但暮雯渺没有必要说谎,这点阮泽还是知道的,他自暴自弃地想,看开点,万一暮雯渺是假呢?万一她就是被派来干扰他视线的呢?万一她就是故意说出这些话来影响他的判断呢?
暮雯渺轻舒一口气:“然而事实如此。”
“我们甚至查了你的手机,你通讯录上所谓的室友,其实是一个没上过大学的的黑客,在他的印象里,你是他的高中同学。”
阮泽懵了。
他辛辛苦苦上的大学,怎么说没就没了?他勤勤恳恳拿到的毕业证,到头来连学籍都给他整没了?那毕业证是不是就没用了?乔安都跑路了,他哪里再去找一个这样体贴下属的老板?
拉回自己四面散的思绪,阮泽想哭的心都有了:“啊……?”
“确实挺难让人接受,但这不会影响到你以后的生活,不用太担心。”
并没有被安慰到,阮泽看着空空的水杯,肩膀险些垮了下去:“所以呢,你想说些什么,说我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个突然冒出来的癔症性漫游患者?”
暮雯渺难得怔愣:“那是什么……算了,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不是人?”
阮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