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野舟轻笑一声,“这样不是挺好的?云清记恨上佟全,说不定,还会杀了他。”
阮泽猛地停下脚步,“你在说什么?”
毛茸茸尾巴在他的脖子上缓缓地蹭过,阮泽并不觉得痒,反而是生出一种怪异的错觉,“你想让佟全死?”
“当然。”
面对容野舟轻描淡写的肯定,阮泽觉得周遭的温度都降了许多,不然他怎么会感觉到一股凉意往上涌……
他问:“为什么?”
“你忘了吗?”容野舟凑到阮泽耳边,“我向你保证过,下一次见面,我会杀了他。”
阮泽自然记得,当初他以为是下一次佟全再想动手抹他脖子的时候,还心想自己运气不会这么背,这么大个世界,怎么可能遇到同一个人两次,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他吞了吞口水,“你的下一次,指的是下一次见面?”
小猫忽然跳到了他的怀里,琥珀色的瞳孔看得阮泽有些愣,这什么情况?
“本来在他来找你的时候,”小橘喵喵叫着,属于容野舟的声音却从阮泽的身后传来,“我就该杀了他,不过当时出了点意外。”
肩膀被一只手搭着,毋容置疑的力量将他紧紧箍在怀中,火热的胸膛与跳动的心脏共鸣,阮泽侧头,猝不及防便撞进了一双满是专注的暗色双眼。
紧绷的肩膀一下卸了劲,阮泽捏住小橘的后颈皮,阻止它再抓着自己衣服乱爬,“你怎么出来了?”
“它醒了,想自由活动。”
阮泽确实也体会到了小橘想要自由活动的心,这么捏着也不是办法,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容野舟的腹部,问:“我把它放下去,它会不会乱跑给跑丢了?”
“不会,”容野舟抓住他的胳膊,“他很喜欢你。”
那就好,阮泽放下心,松开小橘命运的后颈皮,让它自己去地上潵泼打滚,在两人视线范围内乱窜。
阮泽看了一会儿,再次确定它不会跑丢之后,才回过神打算解决容野舟的事,由于容野舟没有给他留太多的活动空间,他就只能抱着手臂,索性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全部放到了对方身上,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有一说一,这个道具捡得挺值。
“你说出了什么意外?”
容野舟用头抵着他的头,声音近的像是直接附在他耳边说话一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回答传入耳中,却多了些道不明的意味,“没什么。”
阮泽又打了个哈欠,“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了,别老是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搞得跟个混黑社会的一样,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兴这一套,知道吗。”
抓起顺着他裤腿往上爬的小橘,容野舟没有应声,阮泽瞪了他一眼,“以后没有我允许,不准滥用武力,听到没有?”
一声喟叹幽幽响起,容野舟似乎是笑了,嘴角的弧度诠释着无奈与妥协,“好,知道了。”
回到宿舍洗去一身疲惫,小橘已经窝成一团睡熟了,容野舟还坐在窗边看他整理的线索。
阮泽叫他的名字,“你们道具需不需要洗澡?”
容野舟没回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阮泽走过去,“有想法?”
“没有,”容野舟抬头看他,“不要想从我这里走捷径。”
把擦头的毛巾往肩膀上一甩,阮泽冷哼,“我不稀罕。”
他把纸张从容野舟手上抽了出来,折好放进书包,以免明天走得急给忘了,“好了,小橘睡着了,你也赶紧回去注意吧。”
容野舟单手撑着下巴,“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把毛巾放回淋浴室,阮泽扑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瞧着容野舟,嗡嗡的说话声从被子底下传出来。
“那可多了去了,不过既然你不主动说,我也不太好问,是吧,那显得我多没礼貌啊。”
“这为什么是没礼貌?”
看着容野舟一脸不解的表情,阮泽直笑,“我这人吧,有时候说话确实有些把不住门,都说恶语伤人六月寒,我懂,所以大多数时候我还是注意礼貌用词的。”
他掀开粘在额头上的头,“但是我护短啊,一听到别人说我朋友的不好,我都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干一架,更别说怼两句了。”
容野舟听着阮泽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知道他是困迷糊了,还在坚持为自己解释。
他用拳抵着唇,无声地笑了许久。
阮泽睡着了,但一头乱糟糟的毛还没有干透,容野舟走过去,动作轻缓地揉过他的头,不过片刻,手下的丝已经变得蓬松柔软,再没有一丝水汽。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