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一声放,伙计们七作八脚地就将蒸笼抬了上去,接着就检查吃蟹的用具。不知徐公公有多讲究,会不会自备蟹八件,不过珍娘早作准备,提前在城中金铺里打了一付银八件,一直收在自己屋里,今儿早起才拿出来,吩咐伙计擦亮。
珍娘忽得倒抽一口凉气,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只说要擦,却忘了教给那个愣头青,用什么方法了!
银器可比一般铜器瓷器娇贵得多,若手法不当完全可能毁之一俱!
珍娘心都凉了,双唇哆嗦着要叫那伙计来,却想不起那人叫什么名儿。
福平婶看她一眼,不动声色提了一句:“可是要叫才来的柴五?”
珍娘点头,浑身发冷。
福平婶提着名儿叫人出来,出来时手里还拎着块布呢!
珍娘二话不说先扑过去将布夺下看了,还好还好,是块经搓揉过多次,极软极细的棉布。
“银八件呢快拿来我来!”
珍娘哆嗦的双手双唇,直到看见案上那套闪闪发光,几乎耀花了眼的银器,方才镇定了下来。
随之便是疑惑:“你怎么擦得?”
效果太好,不由得她生疑,没人生来就会懂得这些,必有人教,不是自己,那又是谁?
柴五毫不犹豫地答了:“是梁师傅。早起他看我对着这玩意下不去手,便教我到街口药铺里买来一块白矾,兑水后煮开,将银器略泡片刻拿出来,再过冷水细软布来擦,果然亮得刺眼,这会子正由它们在通风口吹干呢!”
珍娘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这法子百分之一万正确,只是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原来梁师傅竟也懂得这些,她原以为,只有自己和那个人才对厨具知之甚深。
不是他,反正不是他了,你再想也不会是他!
珍娘狠揪了自己大腿一把,强迫自己回到现实中来:“干得不坏,待徐公公走后,我给你放赏!”说着眼光在厨房里扫了了遍,将各人都看到:“你们也一样,手下仔细些,别有疏漏,不可闪失,完事大家都有赏!”
众人笑逐颜开,唯有珍娘,一脸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