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听她这张嘴!”芙蓉冷笑对丁香道:“咱们一日几回地给夫人沏茶,到了这里,竟不如一个庄子上的村妇了!”
丁香自然附和芙蓉:“姐姐说得是,我看她是有意欺负姐姐,嘴里胡说混吣些什么?!自己偷懒,还说得一套套有理由似的,真真不要脸之极!”
珍娘脸色微微一变。
“姐姐们别闹,我的话绝不是胡说,不知姐姐们伺候夫人用茶多年,可知陆羽的茶经一说?茶经上说,水面出蟹眼之后,水有微涛,是为当时,大涛鼎沸,旋至无声,是为过时。而过时老汤,绝不堪用。我虽是农家村妇,可这几句话还是知道的。因此我不敢违背茶圣的意思,更不敢以老汤来伺候夫人的用茶。”
丁香的下巴掉下来了。
芙蓉的脸绷不住了。
茶经?陆羽?茶圣?
这几个字好像仿佛可能间,听老爷曾对夫人提过,不过丫鬟们对这些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哪里记得住?
再说她们也不认得字,就真放本茶经在她们面前,她们也只当是纸,哪里晓得去看?
可这农家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这么许多知识?
凭什么她就知道得比咱们要多?!
珍娘笑了笑,眼神明澈,眉目嫣然,她看得出来,对方已经无话可说,正搜肠刮肚地,要寻些别的话来打击自己呢!
“姐姐们,”珍娘有意给对方个台阶下:“我知道姐姐们平日事多人忙,自然顾不上研究得这么细。可我不同,我是要在这里开茶楼的,少不得多考虑些,让姐姐们受惊了,实不是我的本意。”
芙蓉眉头一肃,眼中陡然迸射出一道寒光,她跟丁香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后,忽然换上付笑颜。
“原来姑娘真在这里开茶楼?怪不得,怪不得!”芙蓉边说,边围着珍娘打了几个转,将她从头到脚,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后,方笑道:“怪不得听人说咱家老爷好眼力,不错,不错!”
珍娘忽然抬起了眼眸,霎时间,跟她面对面的芙蓉只觉像是有一道寒冰般凛冽的刀锋射来,迫人的气势竟是令她浑身一震,心尖上像是被什么揪了一把,瞬间急跳如擂鼓,接下来已到了口边的话顿时凝固在舌尖。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