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机静静地看着她,“自你下山,心思变得更重了。师父曾言,你的病便是源于心眼多,你莫重蹈覆辙。”
他直称“你”,平静语调中,隐约可见对许家小姑娘的淡淡关心。
许净池一愣,依着他坐在栏杆上,脸上笑容褪去,“我本来就是心思沉啊,不然也不会被家族看中。檀机啊,你不明白的,我多想重回寒音寺,重新伴着你和师父,什么都不用想啊。”
“心若有佛,便处处有佛。”檀机温声。
许净池噗嗤笑,她小小的人儿,坐在栏杆上,倒和他一般高。她老气横生地抬手,摸了摸和尚光亮的脑门,笑得更厉害,一板一眼,“小、和、尚!”
“……”檀机面有羞恼之意,横她一眼,却一点威胁力都没有。他自然明白,刚才许净池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把楚弥凤跟他说话时的“小和尚”听了个一清二楚。
许净池笑得弯下腰,“小和尚,你懂什么?我心里的佛,让我想回来呢。”
纵然和檀机说说笑笑很自在,许净池并没有忘了自己对楚弥凤的探究。她甚至特意入了竹林,询问慧觉大师。只是慧觉大师又在闭关,避不见客。许净池忧愁:她觉得檀机就是一张白纸,可怜慧觉大师都不管这个和尚。楚弥凤那么厉害,檀机被骗了可怎么办?
许净池没有担心太久,她还在想办法的时候,楚弥凤就来告诉,说她的身体已经养好,要下山回家了。
许净池愕然,或许她想多了?楚弥凤就是个普通的姑娘而已。
她亲眼见到楚弥凤跟着永平侯府的人下山,再也无话可说。
实际上,楚弥凤敢下山,是思忖着楚清露离开,傅青爵也已经离开。那位端王殿下太狠心,她有些怕他,便只能躲在山中。等那两人走了,她才敢下山回家。
因为端王殿下对她的报复,楚弥凤心里其实更恨楚清露。可她又再不敢对楚清露出手,怕傅青爵报复。想了许久,楚弥凤才不甘心地决定做一件事,间接达成自己的目的。
回府后,楚弥凤去找了自己的嫡亲哥哥,撒娇道,“那个陆家!对,就是前几天离京的陆青萱他爹!陆青萱她欺负了我,哥哥你在吏部,能不能想办法把她爹调到穷乡僻野去?”
“凤丫头,不要胡闹!我在吏部只是一个小卒!”楚段苦笑。
“但是她在京时,对我可坏了。哥哥,你从小疼我,你知道我的……做官的,有几个身上干净啊?我只是想让她家小小受点惩罚嘛!只要你抓住他一点小罪,跟陛下说说……我也不是要他多惨,顶多是想他去青州……”
“青州?也不算穷乡僻野吧?”楚弥凤的哥哥想起来,刚离京的伯父他们家,就在青州义亭县,不是富饶之乡,但也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