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弥凤道,“诗、画、书、棋,自然都要比一比。不过你们只有五人,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也出五人,如何?”
“这倒不用相让,”楚清露淡声,“你们自认为国子监学生,学问必然胜于我等。若只出五人而战,输了的话,肯定心存侥幸,言我们只是运气好。干脆想上的人都上,谁也别不服谁。”
“好大的口气!”众人哗然。
陆青萱等人也被楚清露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他们还没有自信到可以轮战国子监学生。
“楚姑娘,你这些日子只读书,不了解国子监的情况。他们有三舍之分,外舍一千人,内舍三百人,上舍五十人。外舍学子,我自信能赢过他们。如楚姑娘陆姑娘一流,是内舍学子,我们五人配合得好,也有一战之力;但上舍学子,大部分都是经年进士,有的甚至曾贵为国首……这样的人,我们几个在秀才圈上晃悠的人,如何能赢?”陈士奇本就是盛京贵族子弟,对这些情况,自然比其余几人了解。他平日说话和气,此时面对楚清露,也不禁带了不赞同之意。
钟氏兄妹中的妹妹钟子淇也道,“我本就不赞同跟国子监对立,五天时间还没到,我们若得罪了国子监,人家赶我们出去,不给我们借读了怎么办?”
陆青萱见他们快要吵起来了,左右为难。方才的意气减弱后,也察觉因为自己的暴脾气,把几人推到了风口浪尖。见他们都批评楚清露,她心里更为愧疚:楚姑娘这样大毛笔回讽对方,是为了她。
楚清露抱着胸,凉凉看着他们,“你们能请动上舍学子出山,跟你们文斗?”
几人一下子不说话了:上舍学子神龙见首不见尾,那都是士人圈子里最顶尖的人物。
“楚姑娘的轮战,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一直没开口的钟子旭轻声,“国子监学生恃才傲物,将和我们文斗当成施舍,输赢都要展示一番大方。他们大部分人能进国子监,不一定才学胜于我们,只是出身更好而已。百年间,没有学子敢挑战国子监,把他们捧上了至高点。我们已被他们羞辱,当然要更大地羞辱回去——想我们五人与他们一轮轮战下去,是何等快意!”
他越说声调越高,因他就学的地方,被人称为“小国子监”。一个“小”字,好像就处处低国子监一头。他们这些学子,不服气很久了。
“钟公子说得对,”陆青萱也加入了讨论,“国子监学生眼高于顶,我们都能看出的问题,想来博士们定也发现了。我想我们和国子监学生文斗,博士们根本不会干涉,他们应该很乐意看到自己学生受点挫。像国子监这样的地方,有大家气概,就算输了我们,博士们也顶多一笑置之,不会跟我们小孩子一般见识。我们若运气好胜了……你们猜,我们中会不会有人被博士们看中,入国子监读书?”
楚清露欣赏地看着陆青萱侃侃而谈:啊,不仅漂亮,还有头脑,这样的美人,她最喜欢了。
见大家虽然面有意动,却还犹豫着,楚清露分析道,“虽说国子监两千人,但最厉害的上舍学子,我们请不动,对方也请不动。外舍学子自知实力,恐怕也只会在边上看热闹,顶多出战一二人,不足为惧。我们的主要对手,在内舍三百人中。”
“三百人,那也很多啊。像楚弥凤一流,就有把握赢?”钟子淇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想到三百人,还是觉得头疼。
钟子旭一顿,看看几人,“输赢本在一念间,哪能一点险不冒?战便战!”
陆青萱感动,“多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