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者因时而变,圣人制礼乐而不受制于礼乐,如是。”另一博士揽过话题而辩,给了陈夫子喘气时间。
“错,礼乐应顺于王权。”法家找到了自己展示才能的机会。
陈夫子把两张先后的字条对照一看,笔迹娟秀灵动,竟是出于一人之手。
他还不待细看,又收到了新的纸条,“王侯将相,士农工商,贵贱之别。”
一看,还是出自同一人的手。
楚清露。
陈夫子思考良久,才谨慎地讲贵贱之分,唯恐那个人再给他个刁钻的问题。怕什么来什么,下一张纸条递过来时,陈夫子明显听到旁边博士有人在笑。他接过纸条,抽抽嘴角:贵贱有别,那解释解释昔日六国诸侯反周之事,再解释解释秦亡之事。
几场辩论下来,陈夫子对这个叫“楚清露”的人印象深刻。
众位博士也印象深刻——精彩的辩论,全是人家问出来的。
三日讲课,楚清露问的全是这种问题。
博士们又不认识这些学子,给谁名额,就看谁让大家印象深刻。楚清露没有别的贵族子弟家中有关系,她要入人眼,只得剑走偏锋。虽有些得罪陈夫子,却到底让人记住了她。
第四日,楚清露果然在家中收到了国子监的名帖,自得一笑。
入国子监藏书阁啊。
楚氏夫妻相顾而望,没想过闺女去喝个茶,就喝出个藏书阁来。本来定于这两天的归期,因为这等大好事,而缓了下来。
韩氏数落丈夫,“你看你一个穷秀才,都不如露珠儿!”
“露珠儿,你该不会想入国子监读书吧?”这对夫妻又小心问。
他们家没权,但托韩氏娘家的福,还算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