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邪拍了一下她的手腕,姜青诉吃痛地收回了手,单邪道:“我信命,信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你也是这天地命理之一,插手,便是合理,即合理,我便不管。”
姜青诉眨了眨眼,于是问了句:“那这是否表示,我可以在人间给沈找个媳妇儿?”
“阴阳不得通婚。”单邪方才摆出的通情达理这时瞬间消失。
另一旁正在下棋的沈长释道:“我才不要媳妇儿!”
姜青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学着单邪单手撑下巴,微微挑眉道:“单大人放心,我知你的底线,不会触碰,案件需插手时我插手,不需时,我便是十方殿的白无常,阴曹地府的阴司,绝不与活人生情。”
单邪听她这么说即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微微皱眉:“但过于危险之事,你尚不可冲动。”
“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踩火了!”姜青诉竖起三根手指头,她也是怕疼的。
江濡无意间捡到了雷月若在寺庙里丢下的信纸,第二日就亲自送到雷府去了,不过他并没有将信纸交给雷老爷与雷夫人看。
信为要物,更是私人之物,江濡品行端正,自己并没有拆开去看。
江濡是云仙城的知县,大小也是个官儿,入了雷府雷老爷与雷夫人自然高兴迎接,上好的茶端上来,得知对方是来找自家女儿的,说是要还样东西,却不知两人何时见过。
江濡父亲为浙州知府,为正儿八经的四品大官,而江濡来到云仙城上任的这些日子百姓也都说他的好,他年仅二十,绝对当得起青年才俊这四个字。
雷老爷当初虽不反对自家女儿与苏裘的来往,可苏裘已死,他也不想雷月若为了苏裘寻死觅活茶饭不思,若能与江濡搭上红线,那便是雷家积福了。
江濡喝了一盏茶,雷夫人将雷月若带了出来,江濡见到雷月若立刻起身,等到雷月若走上跟前,他才将昨日见到的那封信递给雷月若道:“昨日小陀华寺中,雷小姐掉了这个。”
雷月若一见是那信纸,先是一愣,随后问江濡:“你看了?”
江濡摇头:“信是小姐之物,在下没看。”
雷月若抿嘴道:“既然没看,便请江大人帮小女子一个忙,找块干净之处把它烧了吧。”
昨日丢信的时候她没回去捡,今日信找回来她也不会接了,既然做了决定好好活着,便不能再为已死之人伤神伤心,雷月若想通了这层,那酷似苏裘字迹写的书信从何而来已不重要,不如烧了,随苏裘而去。
江濡见雷月若不要,又被对方如此请求,一时有些恍惚。
江濡的两个手下还在雷府门口守着,见自家大人出来了立刻凑过去问:“如何?大人?可瞧见了?”
“见是见了,可她为何不要?”江濡有些不解地看向手中信纸。
其中一个手下道:“说不定根本不是雷家小姐落下的。”
“她让我帮忙烧了,便是她的没错啊。”江濡眨了眨眼睛,更疑惑了。
另个一手下道:“那大人便帮忙烧了吧,说不定雷小姐还感激您呢。”
“烧之前可要看看里头写的什么?”两个手下还在怂恿。
江濡抿嘴笑了笑道:“她既然不在乎,便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既然不重要,我看了又有何意义?”
江濡看得开,也按照雷月若的意思,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烧了,那地方距离雷府不远,四周无人,烧完之后只剩下焦黑纸屑,他用几块石头压住,拍了拍手,便起身离开了。
江濡带着手下离开,方才烧纸的地方才有人靠近,那人一身黑袍,脸上罩着半张面纱,双手垂在袖中,看了一眼石头底下压着的纸屑,又看了一眼从雷府离去的男子,一双默然的眼中,闪现过些许情绪。
雷月若说要来无事斋看书,果然今日吃完了午饭便过来了,不过来者除了雷月若尚且还有一人,便是前来调查贾府公子莫名被烧死之案的江濡。
雷月若与江濡三次碰面双方都很惊讶,与沈长释一起嗑着瓜子的姜青诉摆出了一张看戏的脸。
单邪与钟留到城外布阵去了,说是云仙城地处偏阴,城里的散魂太多了,正好找这个机会收一收,也算是撤了苏裘的避风港,方便更好找出他的位置。毕竟守株待兔不是长久之计,而十方殿的黑无常大人实则是个急性子,只是平时不爱做表情,看不出来罢了。
本来有这种好玩儿又长见识的事儿姜青诉也打算去的,不过她还记得雷月若昨日说要来看书,便留在了无事斋了,沈长释没跟过去,完全是因为先前出了纰漏,怕看见单邪。
于是两个都穿着素衣的阴司与鬼差,瓜子嗑得咯咯响,看着那文静女子与儒雅男子站在门口互相谦让。
“江大人请。”
“雷小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