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不是这么粗心大意的人,一张纸藏了三年也没说丢,偏偏这个时候丢了。”老板娘对张老汉道:“我客栈最近也不太平,来了一对奇怪的夫妻,整天什么事儿也不干,就在县里头转转走走,还不爱凑在一起,我觉着这两个人来历不浅,你若碰见,千万别与他们搭话。”
姜青诉伸手摸了摸鼻子,知道老板娘这说的是自己与单邪了。
张老汉道:“你说的可是喜欢穿白衣,领子高高的夫人?”
“正是,她找你了?”老板娘有些警惕。
张老汉道:“说过两句话,她说想买碗。”
“当真?!可有出价?”
“那倒没有,就像是随口一提,我说不卖,她也就没再追问了。”张老汉干笑了两声:“何夫人,这长生碗本是你借我救命用的,我晓得等我儿子寿命凑够之日,这碗我还得还给你,怎么会随便卖出去呢?你对我有恩,这些年又照顾我父子俩,我来世为你当牛做马也成,万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儿的。”
老板娘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且等着,我再给你写。”
说完,小门关上,没多久老板娘又将门开了,一张纸递给了张老汉道:“这回可要收好了。”
“晓得了!”张老汉将纸小心翼翼地攥在手心。
老板娘又问:“之孝最近可有服下寿命?”
“日子攒了不少,他都不收。”张老汉道。
老板娘微微一笑:“这事儿急不来,本就是你我骗他的,他还是个孩子,哪儿会信这等鬼怪之说?他若不用,你也不必逼他,正如我一开始说的那般,等攒够了再让他服下反而方便些。”
“好,好!”张老汉说完,便勾着背从小巷子里离开了。
姜青诉没有跟上去,瞧见这一出,她算是知道这长生碗是从哪儿来的了,如果一开始长生碗便是老板娘的东西,如何她丈夫何瑄才会死?还是说,长生碗本就不是她所有,是她丈夫死了之后才得到的?
如此宝贝,怎么会轻易借给张老汉使用?
张老汉老实,当这何王氏真的是菩萨心肠,可姜青诉亲眼见过她将人肉视若无物,与通灵犬缠绵,要让她借出能续命的东西,万不可能。
从巷子里出来,姜青诉又回到了客栈房内,刚好上楼的时候老板娘也从后院出来,两人对上视线,老板娘对姜青诉微微一笑,姜青诉颔首,继续上楼。
走到楼梯口她没回自己房间,而是直接去了单邪屋子,转身关门时还瞧见老板娘在楼下盯着自己。
沈长释与钟留都在单邪的房中,三人见她进来了,便问:“白大人方才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姜青诉道:“有趣倒是不有趣,不过我却发现了一件事,长生碗是长风客栈老板娘的东西,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钟留一顿:“不应该啊!如若是她的东西,她如何当初不用来救自己病重的丈夫,反而在丈夫死后送给张老汉救他儿子?难道她是故意让丈夫死,就为了得到这家客栈?”
沈长释砸了砸嘴道:“你下午没听无常大人说吗?那女人半夜还得与那狗行鱼水之欢呢,狗都不放过,如何舍得放过人?”
姜青诉伸手拨弄了一下头发,抬眸朝单邪看过去:“单大人怎么看?”
单邪道:“这不是你的事吗?明日午时才是最后期限,如何现在就来问我?”
姜青诉一愣,朝沈长释瞥过去:“单大人这是吃错药了?”
沈长释:“???!!!”
您要骂就骂,为何要对着他说?!这样一来他反而里外不是鬼了。
沈长释伸手抚着额头,钟留也挪开了视线,姜青诉眨了眨眼睛,于是走到单邪身边问:“你对我有意见?”
单邪晃着扇子:“你既然从不听我的话,又何必来问我的看法?”
姜青诉有些冤枉:“我何时不听你话了?”
单邪用扇子对着姜青诉的身上挥手一扇,道:“你去过后院了。”
姜青诉瞧见自己身上笼罩着的一层浊气被他的扇子给扇散,这才想起来自己去的小巷是通往后院的一条路,的确能闻到些许酸臭味儿,不过她离符远,没上前。
“我去了小巷的侧门,没去后院。”姜青诉说这话的时候气恼中带着些许委屈:“我还怕进去又被吸什么阴气回来之后浑身乏力呢,单大人仅凭我身上的气味便断定我去过后院,是否有些过于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