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意映一下扑到刘祯身下,大哭道:“皇兄,我求求你,他日沙场相见,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意映!”刘祯大怒,“上回我就跟你说过,放过司马珩,是不可能的!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
“可是,皇兄,让我看着他死,我,我做不到!”刘意映泣声说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皇兄落到他们手里,他们会放过我吗?”刘祯站起身来,对着刘意映大吼道。
“皇兄,我也不会让他杀你的。”刘意映抱着刘祯的腿哭道。
“他会听你的?”刘祯冷笑。
“会,会的。”刘意映颤着嘴唇说道,“我会去求他的。”
“意映,你别忘了,皇兄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地步,皆是因你被司马珩所骗,给了我们假消息。”刘祯冷然说道,“他处心积虑这么久,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吗?”
刘意映一愣,呆呆地望着刘祯,说不出话来。当日,她中了司马珩的计,给刘祯传了假消息,是她这一生中最后悔之事。没有他给的消息,刘祯手中的兵力分散,没有必胜的把握,也许他还下不了决心动手,说不定现在还维持着原来的情形,刘祯还在雒阳城中做着手中实权的皇帝,司马曜还是那一手遮天的丞相,而自己与司马珩还在公主府中过着自以为美满的小日子。
如今回想起以前在公主府的日子,似乎像在做梦一般。只是,没有这种种的变故,没有他为她挡的那一箭,没有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她也不会知道,他对自己是真心相待,她也不会知道,四年前,他就爱上了她,也许还在与他虚情假意地做着戏,没有对他付出自己的真心。
这一个月,虽然对她来说,是饱受折磨的一个月,却也是他与她心心相印的一个月。对她来说,能够有这一个月与他在一起,没有猜忌,没有虚情假意的美好时光,她这一生,也算值了。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对着刘祯凄然一笑,说道:“皇兄,如果你杀了他,意映必定追随她而去。如果他不肯放过皇兄,那黄泉路上,我们兄妹就一起做个伴吧!”
闻言,刘祯猛然抬起头,瞪大眼睛着眼睛看着刘意映,面上极为震惊。
“意映!”田太后在一旁尖叫一声,“你都说些什么呀?你可不要说这些话来吓母后!”
“母后!”听到田太后的喊声,刘意映浑身一颤,接着抚脸大哭道,“对不起,女儿不孝!他和皇兄都是女儿最亲的人,女儿实在无法在他们中间做选择!”
“意映!”刘祯“霍”地站着身来,对着刘意映厉声说道,“你最亲的人,如今只有我和母后、皇姐三人,司马珩他怎么会是你最亲的人?”
“可是,皇兄,我,我喜欢他!”刘意映大哭起来,“对不起,皇兄,我,我真的喜欢上他了。”
“意映,他是逆贼,你与他永远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刘祯颤抖着身子,指着刘意映,“你,你最好马上便把他忘了!”
“皇兄,我,我做不到!我不可能忘掉他!”刘意映崩溃大哭。
“忘不掉也得给我忘掉!”刘祯转过身,对着陈皇后与刘燕竹说道,“皇后,皇姐,你们俩好好劝劝意映。”然后对着田太后行了一礼,“母后,儿臣有事,先告辞了!”
见刘祯与刘意映闹到如此地步,田太后也不好再叫刘祯留下,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皇帝,你有事便先去忙吧。”
“是,母后。”刘祯站起身,瞥了刘意映一眼,重重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往殿外走去。
刘意映知道刘祯此时心中痛恨自己不争气,也不敢叫他留下,只捂着脸呜呜地哭着。
见刘祯出了门,田太后便上前拉起刘意映,叹声说道:“意映,你,你怎么这么傻啊!那司马珩是反贼,怎么值得你如此待他?”
“母后,当初是皇兄让我嫁给他的。成亲半年来,他对我真的百般好,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刘意映抬起脸,对着母亲说道,“再说,这一回,要不是有他,女儿此时早不在这世上了。”
“这话怎么说?”田太后大惊失色。
刘意映一边哭,一边将韩协企图射杀自己,司马珩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箭一事完完本本告诉了田太后等人。
听了刘意映的话,田太后、陈皇后及刘燕竹面色极其震惊。大家都没有想到司马珩居然会不顾自己的生死来救刘意映,也难怪刘意映会如此了。可此时,显然不能再在刘意映面前再说司马珩的好话。
田太后对着陈皇后使了一个眼色,陈皇后会意,便对着刘意映慢声说道:“意映,他如此所为,是不是做戏给你看的?反正我不相信他会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以前我也不相信。”刘意映涩然说道,“可我亲眼看见那箭射进他胸口,亲眼看见拔出箭时,血流了一地,亲眼看见他差点进了鬼门关。皇嫂,你相信我,他对我是真心的!”
听了刘意映的话,陈皇后语噎,再找不出话来反驳。
“可他对你再好,他也是乱臣贼子,他如今可与你皇兄为敌啊。”田太后说道,“你皇兄说得对,你不可能再与他在一起了!”
“我知道!”刘意映垂泪说道,“我不奢望能与他再在一起,我只求能让他活着便是了。”
“意映。”田太后摇了摇头,叹气说道,“男女之情再美好,可是若不切实际,也只是过眼云烟,终究是留不住的。只有亲人之情,才是永远可以依靠的。你何苦为了一个男人,惹你皇兄生气呢?说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