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太后提起刘祯与司马曜之间的争斗,面上不禁露出一脸愁苦之色。如今司马曜大权在握,刘祯处处被他掣肘,根本无法施展拳脚。可刘祯要从与司马曜的争斗中胜出,其实也没什么把握,只能找机会出奇制胜吧?
看着田太后眉头深锁,刘意映不想母亲为此事所烦扰,便想法子将话岔了开去。
陈皇后所生之皇长子刘垣如今只一岁半,刚会走路,甚是可爱,刘意映便问起刘垣之事。果然,田太后提起孙子便眉开眼笑起来,说起刘垣的趣事更是滔滔不绝,便再不提刘祯与司马曜之事。
刘祯在前殿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便派人到安阳宫传话说,昭平公主的归宁之宴设在倚兰殿,戌时开宴。
听了宫人的传话,刘意映见此时已经酉正一刻了,司马珩应该还在等着自己前去叫他,便跟田太后说道:“母后,时候差不多了,女儿这便去藏书阁叫上驸马一起去倚兰殿。”
田太后一听,不以为然道:“何用我儿亲自去叫他?派个宫女去跟他支会一声便是了。”
刘意映笑笑说道:“母后不是让女儿抓住他的心吗?在平常百姓家,他是夫,应该由妻子伺候着的。虽然女儿是公主,不用伺候他,但有时候放低身段,想必他也会心存感激的。”
田太后听刘意映所说之话甚为有理,便点了点头,说道:“还是意映想的周到,那你便亲自去叫他吧。”
刘意映点了点头,说道:“是,母后。女儿这便先离开,一会儿到了倚兰殿,再陪母后说话。”
“去吧。”田太后对着刘意映挥了挥手。
刘意映对着田太后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寝殿,出了门,坐上宫辇便直奔藏书阁而去。
到了藏书阁,秋霜扶着刘意映慢慢下了宫辇。
因为这藏书阁中收纳的是历代皇帝收藏的书籍,其中并无公文,也无甚秘密可言,因而并无侍卫看守此处,只有十来个寺人负责打扫尘土,保养书籍而已。
刘意映便径直向藏书阁的院门走去,秋霜赶紧跟了上来。
想到与司马珩单独相处,有时免不了要说些私话,不想被他人所见,于是,刘意映便转过脸对着秋霜说道:“秋霜,你就候在此处,我一人去叫驸马便是。”
“是。”秋霜停下脚,站在原地,“那奴婢便在此等着公主。”
刘意映点了点头,继续向院内走去。
走进院中,居然空无一人。那几位看守藏书阁的寺人居然一个也不见。
刘意映皱了皱眉,却也未多想,便直接向藏书阁走去。
进了藏书阁,里面却是一片寂静,不像有人在其中。难道这司马珩看书入迷了?刘意映心中纳闷,想到这藏书阁甚大,且有五层楼之高,便继续往楼上走去。她将五层楼都找完了,也未找到。
她心中觉得有些纳闷,难不成这司马珩自己先离开了?这时,她突然想到藏书阁后边还有一个小一些的书室,不知道司马珩会不会去了那里。想到这里刘意映下了楼,便往书室而去。
刚走到藏书室边上,她隐隐听见屋内有人说话声传来,似乎是一男一女。
她怔了一下。这时候,除了司马珩,还会有谁在这里面?她留了个心眼,将自己的脚步放轻,慢慢地靠了上去。许是怕人所见,屋中人将窗户关了起来。刘意映站在窗边,无法看见室内的情形,只能悄悄听着屋内的动静。
她终于听清楚了,这男子的声音正是驸马司马珩,而那女子则是贵妃李仪韵。她的心一下便怦怦跳了起来。想不到这二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此幽会。
她将自己狂跳的心按住,摒住呼吸,仔细听着二人所说之言。
只听李仪韵带着几分哭音说道:“阿珩,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意,都比不过你与她三日之情吗?”
司马珩情真意切的声音响起:“仪韵,我对你的心意,你怎能怀疑?刘祯下旨强纳于你,你也知我心痛至极。如今,他又将妹妹强行指婚于我,我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娶她。不能因为我们的事,耽搁大事啊!”
“可,可那昭平公主长得甚是美貌,你真没对她动心?”李仪韵怯怯地问道。
“仪韵,你相信我!在我心里,无人能与你可比!”司马珩的声音响起。
“那你今日在殿上,为何与她眉来眼去?”李仪韵不甘心地问道。
“我何时与她眉来眼去了?”司马珩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觉得李仪韵的话甚为可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敷衍她而已嘛。”
“可你与她都有夫妻之实了。”李仪韵哽咽起来。
司马珩似乎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她毕竟是公主,我还是要顾及她的体面。”
听到这里,刘意映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果然,司马家大公子与她一夜春风,不过是给她留几分颜面罢了。她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司马珩与李仪韵还说了一些什么,她都没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