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娘赶紧起身。
说在司马珩与喜娘说话的功夫,秋霜、冬雪已将刘意映扶到屋中坐下。
喜娘走到案前,拿起玉如意,双手呈到司马珩身前,说道:“驸马请。”
看着喜娘手中的玉如意,司马珩顿了片刻,然后伸手将玉如意接了过来。
“请驸马为公主揭喜巾。”喜娘面朝着坐在几前的刘意映微笑着。
司马珩抬起眼,看着自己眼前那身子挺得笔直的女子,心中像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似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跪坐在她的身旁,手中的玉如意缓缓伸出去,将覆在刘意映头上的喜巾揭了下来。
一个女子秀美的面容缓缓露了出来。只见她桃腮杏脸,眉黛青山,双瞳剪水,如朝霞映雪般,纯美至极。只是她面上敷得粉有些厚重,看起来像个面人似的,将她的美好遮掩了十之六七。
他眉尖不由得微微蹙起。
刘意映缓缓抬起头来,视线一下便与一双锐利的眸子撞到一起。那眸子幽黑深远,像一汪幽潭,深不可测。
说实话,这眸子的主人长得甚是好看。
世人都道,司马家大公子有天人之姿,惊世之才,文韬武略,无人可及。在刘意映看来,天人之姿倒是不假,只是惊世之才什么的,恐怕是有心之人为讨好他那在朝中一手遮天的父亲,说的奉承之言而已。
如今,这名扬天下的司马家大公子便是自己的驸马了,可他却是双眉紧蹙。看模样,他似乎不太满意这门亲事。
见司马珩如此模样,刘意映心中一冷。她自然知道他为何会如此。
雒阳城中皆知,雒阳第一才子司马珩与雒阳第一才女李仪韵自幼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早已定下终身。只是没想到皇帝刘祯也瞧上了才貌不俗的李仪韵,一旨诏书,将她纳入宫中为妃。
可这司马珩不是普通人,他乃司马曜的儿子,不能说抢便抢,所以,刘祯便将当朝唯一的嫡公主,自己的胞妹刘意映赔给了司马珩,也算给足了司马家的面子。
只是,看现在这情形,司马珩对娶刘意映,怕是并非觉得是天家的恩德,而是累赘吧?
刘意映还记得,在今年端午龙舟赛后,刘祯在接见龙舟勇士之际,宣旨将自己赐婚给司马珩时,他一脸的惊愕,愣在当场,半晌都未有动作,刘意映差点以为他会抗旨拒婚了。
许是司马氏羽翼未丰,还不敢公然对抗皇命,他最终还是接旨谢恩,这才有了今日的结亲之仪。因而,对于他对自己的不喜,刘意映还是早有预料的,只是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厌恶,一揭开盖头便显现了出来,毫不掩饰。
对此,刘意映只能表现得不甚在意。她对着司马珩低头一礼,微笑道:“驸马有礼了。”
听到刘意映的声音,司马珩一怔,随即拱手一礼道:“公主有礼。”
这时,喜娘笑呵呵地走上前,说道:“公主,驸马,该行结发之仪了。”
“嗯。”刘意映点了点头,将头低了下来。
喜娘从她头上剪了一绺头发下来,又走到司马珩身边,轻声唤道:“驸马。”
司马珩顿了片刻,然后低下头,任喜娘从他的头上也取了一绺发。
喜娘将两绺头发结在一起,同时在口中念到:“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她将发结在一起之后,又用龙凤帕将两的的头发包裹起来,放到新人枕下压了起来,说到,“奴婢祝公主与驸马共结百年。”
共结百年?自己与司马珩,注定不可能的吧?想到这里,刘意映笑了笑,并未说话。
司马珩瞥了刘意映一眼,朗声说道:“赏。”
范元又给了喜娘一锭银子。
喜娘怔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然后对着司马珩连声说道:“谢公主驸马赏。”
这时,又有侍女进屋,将肉,碗、箸、酒壶及卺置于刘意映与司马珩身前的几上。
秋霜上前,将盘中之肉分开,分别置于刘意映与司马珩的碗中。
喜娘又上前笑道:“请公主与驸马行同牢礼。”
“驸马请用。”刘意映对着司马珩微笑道。
司马珩低头一礼:“公主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