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封路凛开始感冒,像在路上骑摩托的时候受了凉,又淋过一场大雨。逼近年关,市里交通要紧,封路凛没请假坚持上岗,风堂还管贺情借了房车来停到离岗亭最近的停车场,让封路凛吃饭的时间过来休息。
下雪的第三天,贺情从国外出差回来,说给风堂带了一大箱新出的摩托车模型,得到他家来取。
封路凛第一次到贺情家,行动还略显拘束。不过他和贺情已有过些交集,也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他环视过一圈屋内,风堂先问出来:“应与将呢?”
“他还在修车,说店里来了辆好货,就是盘子有点儿问题,半个小时后就到。今晚一圈吃个饭吧?”贺情端过来水果盘,抬下巴示意:“凛哥别站着啊,坐。”
“你怎么把游戏机投影仪这些都摆出来了,不早落灰了么,”风堂好奇,摆弄一阵,“应与臣要回来了?”
贺情洗过了葡萄,放桌上,“对啊,就等他和他哥。”
“我去趟厕所。”风堂站起来,往封路凛脸上捏一下,“你和贺情多聊聊。”
贺情对着封路凛一哽咽,这他妈怎么聊……
他这种年少无知时又飙车又闯祸的草包富二代,最怕看到交警了,马路上的荧光黄简直是噩梦。他觉得封路凛下一秒会掏个本儿咬个哨子,请您出示驾驶证!
太恐怖啦。
贺情一寒颤。
他不自在地拿起刀准备削水果,封路凛警觉性又过于强烈,下意识一往边上侧身,两个人更尴尬了。
贺情:“我,那个,我不是想……”
封路凛:“……”
“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地开……”
透过门,外边忽然传来一道清澈嘹亮的男高音。下一秒,大门被打开,站出来一个稚气未脱的男人。
他摇头晃脑,拎一袋资料,嘴里念念有词:“我的青春一去无影踪,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别的那呀呦那呀别的——哎,嫂子好!”应与臣抬头,唱一半止了嘴,盯着客厅里坐着的两个男人:“那样呦……”
贺情、封路凛:“……”
大概是贺情和封路凛之间欲言又止的情绪太过于微妙,两个人一起要去拿遥控器,双手又不可控地碰在一块儿迅速弹开。贺情没来得及去看应与臣,就对封路凛说:“你先。”
封路凛愣了:“你看。”
应与臣倒是傻了,愣在原地,这什么情况……自己不就是出去实习了半年,偶尔才回来一次吗,怎么着这家里就变天了?这男人是谁?我哥呢?!
“我的青春小鸟,”应与臣瞬间退出客厅,开始摸鞋穿:“嫂,不是,情哥,哎不对……情儿!”
贺情一下就看懂他在想什么,面上似笑非笑:“干嘛。”
“你们这,孤男寡男的,是吧?那,我哥,我哥他……”应与臣哽咽了,几度又想唱歌,冷静道:“这哥们儿是谁啊。”
贺情往嘴里塞一块梨,嚼几口咽了,唇角带抹笑:“风堂男朋友。”
封路凛也吃一块,对他打招呼:“你好。”
应与臣瞬间瞪眼,梨!你他妈还敢吃我哥的梨!吐出来!
“风堂的男朋友你都……”应与臣掐住自己脖子。
“应与臣,你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那你也跟着飞吧,别回来了。”贺情一边推他一边去开门,“滚出去。”
应与臣努力扒住门框:“……”
“我不想解释。你出去,别回来了。花儿谢了我照样开。”贺情无语了,上次他和风堂也是这么着的。他回头看封路凛一眼,满眼都好像在说:风水轮流转,苍天绕过谁啊。
“嫂子,你看这事态还没发展严重一切都好商量,别人七年之痒你这四年就痒……”
贺情快气笑了,威胁他:“我数一、二、三——应与臣,你真傻假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