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给你那边暂时道个别,跨过这个门槛儿……”封路凛认真至极,“你就是我封家的人了。”
“操,你这强抢民男啊,我到这儿了你才说。那我们老风家呢?你可不能这么气我爸。”
封路凛快笑死了,表面镇定:“下回我进你家,不那么鬼鬼祟祟了。你跟阿姨说一声,我走大门儿进去。”
风堂想了一下觉得不亏,自己嫁过来封路凛不也得嫁回去吗?他捏捏手掌心,这买卖没问题。
于是,他回身对南面鞠躬三下,又跟封路凛拜了拜,眼底跃上难言喜色:“暂时改名儿叫封堂。”
封路凛笑得不行,“那不也没什么区别吗?我的大少奶奶。”
“别乱占便宜。”
风堂嘴硬一句,又故意软绵绵地往封路凛耳畔靠靠,吹口气:“大少爷。”
封路凛点头算是应了:“乖。”
他专挑了家里人少的这一天回,还是怕封万刚怒气上来,全家人跟着找他俩麻烦。封路凛心里有数,从入门起就护着风堂走,瞧他一对眼神全黏在门口栽遍地的海棠花上,才放心了许多。
入院堂厅里今日没几个串门的人,倒是大姑在。她抱着小鱼缸正在回暖,一见是封路凛穿了风衣入厅,惊得连忙站起来,朝里屋喊:“哎哟,都出来!凛哥儿回了。”
屋里上了槅子,铺雪白面纸,长辈脚边放着炉,烧出股好闻的焦糠味。年月深久,火焰将铜皮面烧出光泽,阴阳分黑,风堂瞅着像人隐在光影里的脸,感觉不太暖和。
风堂看内厅鱼贯而出三四个姑姨婆婶,有手上转念珠的,也有腕子带个镯的。发鬓或挽或揪,眼神直勾勾,打扮穿着比柳历珠还讲究。
“二姑,二婶,三……”
风堂在旁边懵着听完封路凛喊人,自己喉头一哽,又原封不动地照搬一遍。他念得又乖又认真,二姑一甩手里的麻将,朝封路凛笑道:“凛哥儿,这带的同事回来?”
“嗯,同事。”
“姑姑好,我叫风堂。”
二姑笑起来:“缘分!一个姓呐。”
风堂也跟着笑,没反驳也没应下来。
见都围着风堂东问西问,封路凛皱起眉,略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家里这群长辈没再吭声,端了凳子给他们坐,只说还有半个多小时,你爸估计就回来了。
封路凛抬头问道:“被叫出去了?怎么在这边还有公务?”
“有人叫么!你爸也难请,估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一个电话就出去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家里厨子干着急。今晚做点什么菜合适呢……”二姑说着,端盘蜜饯雪花果放风堂面前晃晃,“吃,咱封家什么都有,尽管让凛哥儿好好招待你。”
“我招待得挺好。”伸臂轻带了下风堂的后腰,封路凛扭头问他:“要喝水么?”
风堂老实回答:“有点渴。”
“我房间里有凉水,放点蜂蜜么?”
风堂听懂他的意思,站起来:“好,想喝甜的。”
他俩临走也没忘记端那盘蜜饯雪花果。
风堂吃得眉眼弯弯,说这怎么比我们那边儿北市场的核桃酥还甜啊。
封路凛望他的眼,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风堂又老实交代,说北市场太远。怕你跨城给我买。依你的性子,我想吃什么,你不得穿城给我买去?
封路凛说:“那下次我往北出任务,一定给你带。”
回封路凛的屋,风堂简直被震惊了。
和外面的仿古装修不同,封路凛的房间除了家具之外,其他摆件零零散散,专门有个博古架放置着。
屋间有一榫头画案,云纹面心,上边本该放些字画墨宝,全被封路凛换成了一些机车配件模型,牙条灯挂椅背上,还披了条铃木sv的长毛巾。再往里走,罗汉床边挂了套制服,警帽放在上面,静静地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