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狠了。
他呼吸都快停止了。
“我是不是太狠了?”
风堂把手机一关,栽倒在床上,才拆了纱布的眼睛又被磕得一痛,惊呼出声:“我操……真他妈难受。”
贺情压根不安慰他,火上浇油道:“失恋又毁容,哎,你太惨了。”
“没失恋!也没毁容!”风堂一巴掌拍到贺情脑门上。
在床上翻滚了会儿,风堂气得吃了半个菠萝。他这几天快出院了,脑子也恢复得差不多,就是偶尔睡了觉起来还会隐隐作痛。柳历珠来看过他,说他不听话,说他玩儿过火了,什么人都敢搅合。
风堂一字一句地听着没说话,全认了。
他这会儿蜷在被窝里,抓着贺情的手说:“他可是警察叔叔……他怎么能骗我。”
“你把我逼急了我还打螳螂拳呢,骗你怎么了?我看他就是早有预谋,说不定之前想砍你灭口的。”
贺情剥一半儿梨,扔嘴里嚼吧嚼吧,“血海深仇嘛,小说里都这么写。”
“我现在都想削他。咻咻咻——”风堂做了几个提刀的姿势,“看他还敢不敢骗我。”
居然敢骗我!
风堂简直就是迟钝型发怒,这都好几天了,闷着没缓过劲儿来,说又说不出口,只得气得牙痒痒。
说实话,他眼伤的照片发过去没多久,他就后悔了。
他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封路凛发一张自己受伤的照片,然后就消失半个月……那自己可能会疯掉。
“嗳,我看新闻说隔壁省又撞死名交警……太危险了。你早点跑路吧,不然你这连带着也是高危人群。我不想三天两头来医院领你,明白吗?”贺情塞一块果给他,话痨属性开启,“我就想不通啊,你为什么不找个跟你一样又骚又爱玩儿的?”
“你怎么不说找个空调度数跟你合得来的?”风堂反击,“不然他开18你25,冻不死你。”
封路凛怎么不骚?怎么不爱玩儿了?脾气大不说,还臭讲究。天天站在路上风吹日晒,回酒店还要洗两三次澡。用套用柠檬味,喷香水都只要檀香的。
贺情从商,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太能理解那些工资低、还累死累活的工作,特别是封路凛这种家庭,他更想不通了。
“你说,封路凛他爸那么牛逼,他为什么要去基层啊。天天站路上不嫌累么?看他那头可抛血可流爱情亲情赶紧走的样子,我还以为他真的不要命……”
“他不要命,是真的。”风堂垂下眼,小声说,“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贺情惊讶道:“哇。”
风堂:“尼采说的。”
贺情:“哦。”
风堂把易拉罐拉开,放到一边不喝,说:“我们热恋期过了,现在是虐恋期。”
他怕,怕一没控制住,爱情就成了阑尾。留着是病,可有可无。
他实在难受,又把易拉罐抓过来一口气扯干净饮料,眼睛雾蒙蒙的,看向贺情:“情儿。”
贺情也心疼好友,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话说太重了,哄道:“怎么啦。”
“我是不是不该给他发眼睛的照片……他肯定很担心。”
“不该。”贺情揉他的手心,“但是他也瞒了你那么久啊。”
“不一样……”风堂捂住脸,“我难受是难受,但他那边是真的痛苦吧?半个月啊。他都不会知道我眼睛怎么样了,我在做什么。”
没多住几天,风堂就出院了。
柳历珠近日公司里忙,常在公司就解决了餐食。风堂偶尔去看看,结果次数一跑勤了,柳历珠倒不愿意见他,说让他自己好好在家里把脑子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