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缓缓驶出巷口,朝封家飞驰而去。
封家只有菲佣在,封路凛上楼拿了两件自己的外套和短袖,全揣进纸袋里。他在房间内转一圈,又怕风堂不舒服,装了小盒药进去。他下楼管菲佣要了些新毛巾,忍不住问:“阿莉,家附近有超市吗?能买护肤品的。”
阿莉看他,惊异道:“阿,阿凛,您,用?”
“女朋友。”封路凛赶时间,不多解释,“就是擦脸的。”
车辆驶出车库,他看到了阿莉说的那家超市,下车去买了些回来。他出超市没走几步,就看到自己的越野车旁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目测价三四百万。
封路凛浑身紧绷,步子慢下来。
是风准。
封路凛假装没看到,又加快速度走到车前,开自己的越野车门要上去。风准任他开门,自己也跟着坐上驾驶位。
封路凛并未阻拦,阴沉着脸,开口道:“你的车就这么停在路边?”
“那又怎样?封警官,您要抓我?”风准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锋一转,“不过,我确实听说——您最近一直在找我。我乱停在后,您查我在前,到底为什么?”
封路凛轻描淡写道:“你自己想死,不要拉上风堂。”
“我不想死,但他家想要我死,你明白吗?”风准激动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你家门口,真是好巧!”
“你家”两字,让封路凛更加警觉。他依旧镇定着,“我确实在查你。并不代表,你可以来这里堵我。”
“公安局长,不过一个正厅级……风朗鸿在职的时候,我把局长看在过眼里吗?”风准笑了,他像看货物一般打量过封路凛全身,“除了长相,你倒真像封万刚的儿子。这种威仪,这种把所有弱者都碾碎在脚下的眼神——”
风准把座椅靠背调得躺一些,“那风堂呢?他是你眼里的弱者吗?”
“他很强,”封路凛被风家人直面拆穿,意外地冷静无比,“他也遗传了风朗鸿,正直,又要命地善良。”
语毕,封路凛攥紧拳头,眼睁睁看着风准在一瞬间如鬼缠身。
“善良!风朗鸿当年在市里那是什么位置?我只是个处长,但他非要逼死我,我是他侄儿啊……”
好似雷劈几道,风准声嘶力竭,“只不过是动动一根指头,一根指头他都不愿意帮我。”
他原本青年才俊,仕途璀璨,家中父母健在,一切无懈可击……只不过是谋了些不义之财,被判六年,再回来,已是人去楼空,世间只剩“独活”二字。
风准是光脚不怕穿鞋,如今有如丧家之犬。难言的屈辱感席卷全身,渗透过血液骨节,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
“我走了六年……风堂不认识你,但我认识。”
风准抬眼,“封局长有个儿子。这对我这个经常出差到你老家的人来说,不算秘密。”
封路凛手指一抖,淡述道:“你之前找人去车行,想要透露给他,我知道。我家司机也是你联系的,对吗?你拿了所有积蓄,联合其他人支持岑七飙车,想顺便把风堂拖下水。事情一多,只要柳董事长敢插手,南边修机场的事情再出点问题,那就……”
“我可没想报复柳姨!风朗鸿最在乎的是他儿子。”
“你想让风堂出车祸。”
“我可没说这一句,”风准笑了,“不愧是封万刚的儿子,聪明。”
风准此话一出,封路凛怒火乱窜,眼底泛起猩红,警告道:“风准,最无辜的也是他儿子。”
“你开始又是为了什么接近他,胁迫他,你忘了?我来提醒你,”
风准丝毫不怕,靠近一些,说,“那一年,你怕封万刚被他找到,再出点什么乱子,封家又是一阵动荡,恰好你又起了私心,想要风堂……你才是下任掌权的,怎么能忍受春节期间出乱子呢?其实,你对你爸没有太多感情。他以为他在掌控你,以为你愿意为社会奉献,其实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你只有私欲。”
“以至于你的’要’是哪种,我不深究。但还是想问你一句,风朗鸿的儿子好操吗?”
风准侧身,往封路凛耳畔一靠,呼出半口暧昧吐息,“我也想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