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堂被亲得侧靠在座椅上,胸膛起伏,锁骨边沟壑很深,那枚红印像是代替了男人给予的吻痕。封路凛伸手点了点,说要在这里,种一片草莓地。
封路凛亲了够本,但时间实在太晚,人也疲惫,跟风堂说都早点回去休息了。风堂在外面应酬一天也浑身不得劲儿,勾着封路凛的后脖颈问,下次见是什么时候?
风堂咬他的嘴唇,说:“你下个月天天路巡,我到哪儿逮你去啊。在这里?”
“你一个电话的事。”
封路凛嘴唇被舔得太湿,笑着说,“下班时间随时上门服务。别忘了你的窗户,记得常打开。”
风堂冷笑:“你做生意呢?还随叫随到。”
封路凛猛地勒他腰,风堂惊喘一声,整个人全趴他怀里。封路凛恶作剧似的,亲他鼻尖:“又不收你钱。”
风堂说:“我也不收钱……只有我男人不收钱。”
“嗯?你还有别的客户?”封路凛使坏,掐他腰上的肉,奈何肌肉太紧,捉不出丁点儿多余。
风堂被弄得痒,佯怒道:“他们想得美。”
封路凛低笑,说他,风堂,你怎么比辣椒还辣。
肢体一接触,即是往猛火里睡。他们都在吸霾,都是两条腿的哺乳动物,外表“低等”,但对彼此始终赤诚。
那天之后风堂回到家里,闷睡了大半天。新上任的市委书记要求区上提交什么报告,风堂自告奋勇,帮柳历珠找资料。查了一下午的文献,他眼睛都疼。他估计自己高考都没这么用心过。
以前那个位置是父亲在坐时,父亲也让柳历珠写,风堂还小,只觉得跟写篇作文似的,那么简单,干嘛还天天花时间查资料。现在自己上手,风堂才知道有多么不容易。
思想觉悟不到位,写什么都跟瞎扯似的。
风堂跟兰洲说过,“什么是主位,怎么点菜,怎么送礼,怎么拍领导马屁?领导该坐前排还是后排?我这车他妈的后排不舒服啊。现在的人,研究这些东西,研究得太深了。”
兰洲把烟掐了,接道,是啊,不少人特别懂,还引以为荣。
懂事以来,风堂就得先分清什么叫官僚吏。哪些七品,哪些七品以下。政界与商贾关系要加强打点,其实单论官场来说也需要。
他虽然年轻但见得多,人走茶凉,自顾不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都有要低头的地方。
总结起来,风堂跟着柳历珠摸爬滚打一两年,是没干成什么名堂。但至少明白一个道理:遵纪守法,踏实办事。
他有试着想静一静,跟自己聊聊天,却发现跟自己聊天真费劲。
风堂的黑奥迪a6,子弟标配,车身擦剐无数,应与将看了都觉得没救。
最近风堂开车开出一股回光返照的架势,上路不是碰着柱子就是擦着栏杆,与公共设施斗得你死我活。
贺情哑然,还行,没碰着别人。风堂闭着眼揉眉心,烦心事儿太多了,不宜出行。
贺情立刻淘宝给他买本黄历,风堂说他那儿有。贺情说那你看清楚什么日子去找封路凛了吗?风堂说看了,后天吧。贺情问为啥啊。
风堂说,宜嫁娶。
但到了后天,他还是没嫁娶成,也没开他的小奥迪出去蹓跶。因为他买了辆摩托车。
风堂本来看中了川崎的“六眼魔神”,但价格和拉风程度,风堂不敢尝试,太高调。他觉得自己帅得很低调,“六眼魔神”和自己气质不符,索性搞了个几万的“忍者”,二手的。
贺情知道后大为震惊,没想到风堂居然又开始玩儿机车。他打电话过来吼:“你忘了咱小时候挂树吗?吃素都吃了半个月呢!”
风堂答:“吃素的是你,我第二天就偷吃了一口肉。”
贺情气得跳脚:“怪不得我伤口那么久才好!都怪你吃肉!”
风堂冷静地说:“你还迷信上了?”
贺情想了一会儿,悄悄地问:“你去看价格怎么样?推荐一款给我,符合我气质的,我也想试试逆风而行的感觉,追寻自由的方向。”
于是风堂那边对着麦克风大喊一声:“应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