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腊月十八,是郜心悦出嫁的前一天。有亲和相熟人家的太太姑娘们都来给她添妆。
毕竟是世子爷的女儿,因着郜心悦的婚事,在添妆这天和明天出嫁的正日子里,郜家族学都放了假。
不用上课的日子,轻松自在。
玲珑起来后问了长河一声,知道七叔叔去了宫里不在菖蒲苑,心情愈发轻松。先去了苍柏苑寻郜心兰,和好友一起手牵着手到大房那边去。
郜心悦今日穿了身朱红色如意纹妆花褙子,略施薄粉,敛去了平时张扬的锋芒,看着非常的温婉可人。
玲珑放了一对赤金镯子,一对赤金耳坠。郜心兰给了个赤金璎珞。都是足金的值钱好东西,让新娘子拿到婆家傍身最适合不过了。
因为和郜心悦的关系一直不算好,玲珑她们俩放完东西后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准备离开。
谁知郜心悦却把她们给叫住了。
“你那二姐姐,”看看别人都离得远,郜心悦直截了当地问,“现下怎么样了?”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是两人都知道她问的是玲珑,口中提及的是穆二小姐穆少媛。
玲珑说道;“劳你挂牵,她还不错。”
郜心悦点点头,唇角扯了下,露出个讥讽的笑容,“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她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不管怎样,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听她这话,郜心兰恼了,“你何必这样说人。”
郜心悦挑了挑眉,“我自己大喜的日子都不忌讳说这个。你何必管我那么多。”
玲珑知道两人间的恩怨,明白郜心兰看不得郜心悦总是说人坏话。不过,玲珑明白穆少媛背地里的手段不少,前天又是在国公府出的事儿。在不清楚郜心悦为什么这么说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起冲突的好,免得把穆少媛的那些龌龊事儿抖出来大家都难看。
她就拉住了郜心兰,没多说什么,与好友一同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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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里,女孩儿们提到了穆二小姐。
现下在怀宁侯府,侯爷穆霖同样地也说起了她,“让人去青兰院看看二姐儿那边怎么样了。”
今日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是个清朗的好天。
傅氏因穆少媛的事情而脱不开身。一大早,侯府的世子夫人蒋氏就带了女儿穆少宜,代表着侯府去国公府给郜心悦添妆。
待到母女俩离开,傅氏就来寻穆霖,商议穆少媛的事情怎么办。
穆霖就遣了人去寻大夫,特意叮嘱家丁,务必要请了德高望重的女医者张大夫来。若是张大夫不得闲,就略等一等。
不怪他这样谨慎。
穆少媛那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沈年康行事毫无章法,倘若他把什么病症染给了二姐儿,又该如何是好?
穆霖和张大夫相熟,即便二姐儿有个什么不妥当的,张大夫也不会说给旁人听。穆霖信得过她。
更何况穆少媛经历了那样的事情,需得让女大夫来看方才妥当。再者,那沈五太过莽撞,如果下面有伤,需得大夫帮忙开药上药。
夫妻俩用过早膳后张大夫就也到了。一行人往青兰院去。
刚到院门口还没进到院中去,一名妇人由袁老姨娘搀扶着朝这边行来。
她头戴琉璃攥珠飞燕钗,耳戴牡丹纹琉璃坠子,额间还勒了个抹额。唉声叹气,一步三晃,瞧着很有几分弱不禁风的样子。
傅氏就问:“二太太这是怎么了?”
袁老姨娘叹气,“为了二小姐,太太病得厉害。”
“我身子不好,总是耳鸣眼花。现下她遭了这样的罪,我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守在她的身边让她不要出事。”二太太陆氏说着,拿了帕子拭泪,嘤嘤嘤地泣声不断。
陆氏平素总说自己身子不好,时常生病。还用这样的借口避开了人情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