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后,人家毛昌顺居然安然无恙,这让毛昌顺愈发得意气风发了。平日里没事儿,就吟哦李中堂的名诗: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觅封侯。这四句诗几乎快成了他的座右铭和招牌了,背地里,人家都呼他“毛侯爷”。他听见也作不知,心中倒是得意更甚。
自那次小试身手后,毛昌顺愈发得张狂了,在单位,见谁都是昂首挺胸。其他几个副部长几乎快被他当了下属,呼来喝去的使唤。这倒也符合他中山狼的脾性,得志岂能不猖狂?
毛昌顺自然把上次触怒上级、仍旧安然无恙的功劳归给了许子干,自认为,只要贴紧了许部长,满四九城大可去得。
因此,毛昌顺更是频繁地往中Z部跑,时不时地提些小礼物,弄得许子干哭笑不得,却又不得喝叱,毕竟他是吴公子引见的,这个面子得顾全。
毛昌顺见许子干似乎并不反感自己频频造访,越发得来得勤了,此后,俨然以许子干的至交好友自居。看他方才呼喝小胡子上茶叶的劲儿,不知道的还准得以为他能当得了许部长一半儿的家。
…………。
今天,毛昌顺出言讽刺薛向,倒也不是念念不忘那日在幼儿园受辱之事。只是今儿个恰逢薛向在此,又值他血量和武力值处于满格状态,再加上中Z部又算得上他主场,毛昌顺顿时自信心爆棚。
“你在跟我说话?我们认识?”薛向转过身来,近前几步,戏虐一句。
小分头见薛向竟不记得自己主子了,抢先道:“你小子什么记性,我再告诉你一遍,这位就是京城…。”
“闭嘴!”毛昌顺恶狠狠地打断小分头的罗嗦,瞪了他一眼,心中大骂:连人家反话都听不出来,带这样的秘书还能混么?
禁言小分头后,毛昌顺又瞄上了罪魁祸首,冷笑道:“小子诶,你不就会耍嘴皮子么?说到这儿,假意顿了下,拍拍额头,接道:“哎哟,你看我这记性,忘了你拳脚也挺厉害,怎么着,在这儿还敢动手?”
听到这儿,薛向反而不往前走了,转身返回窗口,接着眺望风景。这家伙说的没错,中Z部何等地方,在这儿动手,那是找不痛快;动嘴么,纯属浪费唾沫,就当犬吠吧。难得信奉武力、崇尚进攻的薛大官人也学起了陈佛生,用起周医生的精神胜利法倒也驾轻就熟。
毛昌顺确实担心薛向热血一涌,不管不顾地冲上来和自己动粗,没想到对方竟自己拿话将住,退了回去。
毛昌顺以为薛向服了软,立时这小子在安办也不过是端茶送水的货,心气儿愈发高涨,仿佛回到了喝叱自己的正管领导那天的会场,那感觉舒服得让人迷醉。
“你当不说话就没事儿了么,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上次在幼儿园,你不是挺张狂么,不是挺能为你妹子抢坐位么?你信不信我只一个电话,明天你妹子的位子就得换人!”毛昌顺就好似吃了过期春药的积年老处男,这会儿血脉喷张,唾沫横飞,说得爽快无比。
确有一种小人属于此种类型,这类人长期伏低做小,被压抑本性。得志之后,积累爆发出的本性、原欲已然归于变态。
室内其他人本觉得进来个衙内挺突兀,没料到这位更是不着调。听那小分头呼其为部长,且进得此地呼使工作人员如此嚣张,想来也不是甲乙丙丁,怎么一点官员体统也无?人家小伙子都被你说得不说话了,怎么还得理不让人?众人看不下去了,正待上前规劝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