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方蔚然站出来说了两句,表示公司并不会探究员工的个人隐私,性向不是违法犯罪,不会因此而歧视甚至开除员工。背后讨论的各种闲言碎语才暂且平息了一些。
陆斐然略沮丧,他觉得要是邵城真的跟他在一起了,被出柜他就兴高采烈认了。
流言传来穿去居然发生了变种,还有人说他其实是双性恋,男女不拒,性生活其实很淫乱。天呐,还性生活淫乱,他根本没有性生活好吗?
冤枉啊,明明他还是个乡下小处男啊!可是这事陆斐然能怎么解释呢?除了把清者自清的态度摆那,他还能怎么做?
不过大家也并不会对一个不确定真假的八卦保持多长的热情,过了一周就没什么再说他的事了,因为有组长罩他,陆斐然在公司的工作并没有阻碍,虽然是有几个同事似乎对他有点排斥的冷淡,比较让陆斐然舒心的是小茹终于不再缠着他了。
第二周周末,陆斐然再次去了剧院看戏,这回没有遇见邵城,但是遇见了邵城的母亲,上周亲切地给他递纸巾的女士。
邵城不在让陆斐然相当失落,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打草惊蛇,这下邵城会更加避着他,可能不会再来了。本来邵城是可以陪母亲的,现在却因为躲自己不来了,他是不是逼的太紧做的过分了呢?
刘芸芝见到邵城却很惊喜,认为这是缘分,主动结识了陆斐然,“……你喜欢这个吗?现在喜欢这些老掉牙的东西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陆斐然被刘女士闪耀着母性光辉的温柔给治愈了不少,打起精神来,“我爷爷奶奶很喜欢这个。我从小就跟着听,还能唱几句呢!”
聊着聊着,两人越聊越投机,坐一块儿一起津津有味地看完表演,完了还接着一路讨论。陆斐然是坐公交来的,刘芸芝相当喜欢这个小友,约了他下周再来看戏,还顺道驾车送了他一程,把他送回家去。
陆斐然是有意和她套近乎的,当然没有拒绝。
路上刘芸芝想起问:“小陆你是哪里人啊?”
陆斐然回答:“我是本省人,c县的小镇,是个很偏僻的地方,你应该没听说过的。”
“嗯?”刘芸芝记起来了,隐隐约约有了个印象,好像她记忆里是有那么一个漂亮极了的男孩子,似乎和眼前的陆斐然有点相像,“我去过那里的啊!几年前……嗯……大概是四年前还是五年前,我有次在那的老街坊里迷路了,有个男孩子给我指路,他还领着一只猫,一只双色眼睛的猫。长得特别肥。”
陆斐然也记起来了,他有点激动:“啊?”
“怎么了?”
“我就是那个人!”陆斐然说。
等他喜滋滋地回到公寓,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来,他本来应该套点邵城的情报,结果和刘女士聊的太开心,完全把邵城的事给忘记了。
不过刘女士那么喜欢他,他们也约好下周在一起看演出,下次再记得偷偷打听邵城的事好了。
他一打开门,一只小猫崽就从沙发底下钻出来,喵喵叫着扑向他。
这是大帅的一窝猫崽的一只,名字叫“少帅”,这小家伙和用家乡的一抔泥土种着的牡丹花一起被他带来省城,陪伴他异乡的生活时光。
少帅和高冷的大帅截然不同,非常黏他,他走到哪黏到哪,可以挂在他的裤脚跟着他一路走。
陆斐然高兴地把小猫抱起来:“你说我和他是不是特别有缘分?原来我早就见过他妈妈了。他妈妈还特别喜欢我!”
又说:“他要是也能和他妈妈一样对我那么热情亲切就好了。”
再想想,觉得不对了,“不,如果他妈妈知道我在追她儿子的话,大概就不会对我那么好了吧。唉……我这样别有用心的,是不是很卑鄙啊?”
小猫:“……喵?”
陆斐然坐在沙发上撸着猫发呆,思考着到底要制定什么战略才能接近邵城,绞尽脑汁也没有个主意。
他现在算是理解了当初室友对他的忠告,他从未谈过恋爱,也从未接受过别人的恋爱,没追过人,也没让别人追上过自己,所以一点恋爱经验值都没有,导致如今一个追求技能都不会。
……不行,是时候该请外援了。
*
陆斐然到茶馆的时候谢坤已经在等着了。
谢坤这几年长高了,但身板依然瘦削,他上大学的时候就摘了细框眼镜换了隐形眼镜,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浓密纤长的睫毛低低垂着,同他尖下巴还有高鼻薄唇,面相便显得颇为冷冽娇矜。
以前高中时大家都灰头土脸的看不出来,上大学以后谢坤稍微拾掇了一下自己便像变了个人一般,他明明只是普通小镇工薪家庭的出身,可换上西装,脊背笔直地在那一坐,就仿佛金马玉堂的贵公子,叫人望而却步不敢接近。不过倒是很适合他法律行业的形象的,看着相当能唬人,很可靠的模样。
“谢葫芦!”周末换回衬衫牛仔裤的陆斐然挥手高兴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