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是,胳膊中了一箭而已。但她方才在幻境中看见的,是他躺在榻上养伤,她在旁边端着药碗在喂他药。药匙送到他口边,他张口要喝她又不厚道地抽手避开,成心不给他喝……
阿追深呼吸,执拗地对自己说绝不可能与他相处得这样融洽,又看看眼前不远处这张脸上的一脸好奇。
她也倾身凑近了几寸,半挡住嘴,一本正经地肃然道:“我看到殿下您被阉了。”
“……”嬴焕面色瞬间白了。
她满意地看着他倒吸冷气的样子,又添了一句:“真的,所以殿下您若非要现在休战……”
“攻下晔郡再休战。”戚王立即朗声道,缓了口气,又说,“听国巫的,攻下晔郡再休战。”
武将们齐应了声“诺”,抬眼,就见国巫偏头掩嘴“嗤”地偷笑了声。
然后主上面色很不自然地横了她一眼。
这日议事大约议了一个时辰,无事可禀时见戚王暂没有离开的意思,众人便先行告了退。
“上将军留步。”戚王道,刚往外退了两步的雁逸停住脚,静等着旁人离开后,揖道:“主上。”
殿中因突然少了人烟而显得格外安静了些,阿追仍在为刚才戏弄了戚王一把的事心里悠哉哉偷笑,她低头掩饰着笑意,正假作翻看眼前的竹简,就听戚王道:“旁人先退下。”
宫人们便也退了下去,她知这是有事,怔怔神,看看戚王又看看雁逸。
嬴焕短吁了口气:“有件事要问上将军。”
雁逸一滞:“主上请说。”
“阿追遇刺的事还没查明白,她自己梦到了些事情,许与此有关。”
雁逸心弦一绷,刚放下的手不自觉地贴近了腰间佩剑。待得定下神,又维持住从容,后脊却一阵阵冒着凉汗。
如果阿追梦到了雁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