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从小戴到大的白玉佩,在东荣恢复记忆随姜怀离开时,他将它抢走了。
当时他厚颜无耻地说这是拿来封他的口的,给他这个,他就不往外说她与姜怀的事情。
在弦国,这是能要她命的事。彼时她无可奈何地被他威胁住,只能由着他把玉佩夺去,后来二人关系渐近,她自然也慢慢明白了他当时是想留个念想。
但现在他把它还了回来。
阿追一时心中莫名地堵,只将玉佩托在手里一味地看。
头顶上又响起声音:“我知道这是你贴身的东西,当时若不是我硬抢,你肯定不乐意给我。”那声音一顿,“那时我并不太懂强扭的瓜不甜……嗯,物归原主,日后给你真正想给的人吧。”
他的声音忽然就添了颤意,阿追耳闻他沉沉地缓了两口气才又说:“我只想问问,弦公、上将军、睿国公子洌……你最中意哪个?”
阿追被问得一懵,悚然看向他,认真分辨着他的神色,继而轻松一笑:“我不想嫁人,自己过日子挺好的。”
她就又低下头继续看那玉佩了,听得嬴焕也一声笑,无奈的笑音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提防。
阿追也不看他,诚恳地解释起来:“这话真不是蒙你,嫁人有什么好的?锦衣玉食的日子我自己能给自己,有办不了的事,我也可以收买门客奴仆来办。战事四起里,图夫君一人保护,更不如多雇几人护我来得更周全,我为什么非要嫁个人?”
她说到这儿才笑看向他:“我干什么上赶着冠夫姓、迁就别人的喜怒?”
阿追蔑然嘲讽着,其中有对他的怨气,但也并不全是针对他说的。
“谁能保证永远一心一意呢?”她这样说。她仔细想过,就算雁逸曾经舍命救过她,也并不等同于他会永远待她向现在这样好。他们全都位高权重,普天之下要讨好他们的美女多得很,其中不乏许多可以逆来顺受、做小伏低的。
但她偏偏做不来这样。
“若做夫妻不能一心一意,那非要这虚名有什么意思?”阿追轻松地一耸肩头,“我还不如去养面首,这样我还是强者那一方呢。谁都得顺着我哄着我,不用我费什么心神,而且眼前永远是年轻男人,是不是简单愉悦?”
嬴焕听得也笑起来,有那么一刹他觉得荒唐,然而那一刹之后,他竟觉得她这般想法十分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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