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知道这回不是她算计的、她没想让他去死,然后想死还是想活,让他自己拿主意去。
用雁逸的话说:“主上若不是有心寻死,这一战再凶险,也还是能反败为胜的。”
他清楚戚国的兵力,先前几次战败,虽与阿追将军情透出去令敌人提前设防有关,但戚国要保留兵力也是个原因。现下如果将“保国君周全”放在首要,各处驻军尽可调集,敌军人数再翻两倍也不怕。
眼下戚王接到信得知不是她,果真就不打算这样一死了之了。阿追一边为自己造成的这影响心绪复杂难言,一边想听一听雁逸到底要怎么安排。
雁逸没写两句就停了笔,斟酌了一会儿,看向她:“阿追。”
“嗯?”她执着酒盏回看。
他沉默了少顷后说:“我想自己带兵去。”
阿追悚然一惊:“为什么?!”
。
戚王与上将军间的书信往来鲜有人知,是以泰半国府还沉浸在“又要变天”的悲意里。相较之下,囚禁弦公祖孙俩的那方院子反倒轻松一些。
尤其是老弦公姜晋。自从得知戚王给姜怀的信里言及如若他当真战死,弦国这片地方就还给姜怀后,每日都悠哉哉的。
悠哉哉地祈祷戚王赶紧战死。
数日下来反倒让姜怀都有些看不下去,一看祖父又在院子里喝着酒念念有词,上前便将酒盏夺了下来:“祖父!”
酒盏重重落在石案上,姜晋也不恼,仍是那副悠悠的样子:“你干什么?”
姜怀面色沉沉:“弦国被戚国攻占,是我们无能。戚王肯在自己死后将弦国还回,是戚王大度。祖父这般得了好处还日日咒人尽快,实在小人。”
姜怀近些日子过得也实在憋闷。堂堂一国之君一夕间沦为阶下囚无妨,乱世里的诸侯们,没有哪个不懂“胜王败寇”的道理。他细细想过,弦国在他手上丢了,纵有他的错,更多的却是“天命难违”。
早在他出生之前,弦国便已是被几大国圈在中间的一小片地方了,守土不易,开疆更难。然则疆域不拓,兵力便也无法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