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回头,便见卿尘已停了脚,神色沉沉地望着假山那边,便循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
——假山旁的小道上,确是有几个人在追打,但是挨打的俨然只有一个。远远的看不清长相,只能从服色看出是个宫女。被五六个人围在中间,缩着身子硬扛拳打脚踢。
卿尘眼底轻颤:“国巫,能否有劳……”
“你看不下去?”阿追了然而笑,不待他多说,便信步朝那边去了。
她喝了声“住手”,几个宦侍停手一看,稀里哗啦跪了一地。挨打的那个也爬起来跪着,喃喃道了声:“国巫……”
那宫女确实被打得不轻,衣衫上好几处都破了,没破的地方也蹭满了尘土。身上的伤虽见不到,但额角的一块红也挺吓人的。
这摆明了不是“打打闹闹”而已,阿追面色一冷:“怎么回事?”
几人好似心虚地静默了一会儿,才有一人硬气地指着那宫女道:“她偷东西,好几回了!这回被抓了个正着还不肯还回来!”
阿追清冷的目光划到那宫女面上,问她:“偷什么了?”
只见那宫女攥着的手一紧,打着颤答说:“没有,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是他们硬夺了去!”
她蹙蹙眉,并没有多花心思在这场官司上的耐性,走上前两步,手一伸:“拿来。”
那宫女脸色陡然一白,嘴唇动了动,明显想要辩解什么。末了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颤颤巍巍地抬了手,把手里的东西交了给她。
阿追定睛看着手心里那枚小小的平安扣,眉心皱得又深了两分。
这东西是羊脂玉所制,成色太好了,温温润润的,显然经人滋养了多年。就算说不上“价值连城”,估计也能在朝麓城里买下个不小的宅子了。
她吁了口气,向那宫女明言道:“这东西名贵,你有本事偷出来,拿出去也没人敢买。我不跟你计较了,这事当没出过,你们都回去吧。”
她说罢便想走,裙角陡被拽住:“国巫!”
阿追低头看去,拽着她裙角的人明显一脸惧色,却半点都不退缩:“国巫……这、这真是我的,求您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