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沉沉,火气倒不是冲她发的:“胡涤!你怎的不叫我!”
胡涤当场跪下,阿追不抬眼,扯嘴角道:“啧……不识好人心。殿下您熬得栽在案上就睡得无知无觉,再熬下去非要生病不可,叫您起来才是其罪当诛。”
她口中说得风轻云淡,自己心里别别扭扭。
她觉得自己现下的心绪怪丢人的,只得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掩饰好,如果被他察觉了什么,她就要找地缝钻去了。是以为他想的那些话,必定是不能直说的。
好在即便她口气差也还是起了作用,嬴焕阴着脸沉了口气就抬手让胡涤起来,阿追心下略有得意地一笑,抬抬眼皮问他:“殿下有什么想占卜的?我今天得闲。”
“今天没什么事。”他打了个哈欠,看看她,又道,“你等我一会儿。”
言罢他起身便往寝殿走了,简单地盥洗一番后又更了衣,而后回到正殿。
“随我出去一趟。”他伸手,阿追怔了怔,将手递给他,站起了身。
嬴焕并不说要去哪儿,走了一段之后,有点惴惴地问她:“你说过你们巫师不能给自己占卜,是吧?”
“是。”阿追点点头,便见他松了口气。
她疑惑地看着他,他笑说:“这样好,若不然人生中每件事都知道得清楚,活得多没意思?”
他的话里好似隐藏了什么,阿追忍不住地胡猜起来,猜测得方向时好时坏。
一会儿觉得他是不是又瞒着她做了什么意在利用的事,连忙摇头告诉自己说不会,自她上次明言过不肯之后,他就没再做过什么了。他虽见惯了阴谋阳谋,却并不小人。
一会儿又想,他是不是备了个什么惊喜给她?立刻红着脸更坚定地告诉自己说不会!她喜欢他,又不是他喜欢她,他才不会记得今天是她的生辰呢,胡思乱想个什么劲?
阿追就一边这样心里乱拧着一边随他走,直至看清了眼前的地方,才又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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