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不等阿追反驳,姜怀便唤来下人备车备马、收拾行装,不过两刻工夫,就已诸事备妥——这也就是各国交战迭起的时候,国君常要去往别国,准备才会做得这样快。
下人过来回话时,阿追已疼得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拽着姜怀道:“你怎好说走就走?不如还是差人……”
“我自会托祖父暂掌国事。”姜怀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扶起,见她使不上力,又索性转过身将她背起来,边向外走边道,“你且忍忍。我们走得快些,最多明日晌午便到那猎场了。”
他已是一副不容多辩的口吻,阿追痛得迷迷糊糊也无力去辩。强撑一撑神思,她只隐约记得这几日的占卜里,好像确实有看到老君上出面执掌大局的画面,而后又变回姜怀,似乎是没出过什么事。
姜怀扶阿追上了马车,吩咐过车夫要去何处,便径自坐稳,揽着阿追让她坐得舒服。
马车缓缓驶起来,车轮的碌碌声沉沉响着,与随行护卫驾马传来的嗒嗒马蹄声一齐在阿追耳边盘旋。
她被头痛扰得思绪昏昏、人也昏昏,起初是倚在姜怀肩头,后来感觉到自己慢慢往下滑着,也无力控制,渐渐地就躺到了姜怀膝头。
身上稍稍一沉,阿追费力地睁了睁眼,是他扯了张毯子过来给她盖上,他颔首轻轻道:“我们连夜赶路,你安心睡吧,到地方我会叫你。”
她虚弱地“嗯”了一声,就浑浑噩噩地坠进了沉睡里。
眼前黑了好一阵子,刹那间,又忽然一片明亮。
周围的亭台楼阁都很熟悉,她定睛看看,自己看到的一切却都晃晃悠悠的。
又定了定神,才注意到自己是被人背着,背着她的人气喘吁吁地走着,她动了动想挣,那人头也不抬地立刻说:“你别动,你别动!你受凉发烧了,我带你去找医官!”
稚气未脱的男音让她一怔,继而不由自主般地回说:“我没那么难受,你让我自己走!”
他却说:“不要,万一你病得更厉害了怎么办?你也是的,干什么把下人都轰走?他们让你不开心,你告诉我啊!”
而后他就这样同她说了一路的话,一会儿嘱咐她这几日要乖乖歇着,一会儿又告诫她以后不可以把人都轰走了,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出了事却找不到人来帮忙。
她正昏昏沉沉地想听着他的声音入睡,他突然把她往地上一扔,神色变得狰狞:“我不管你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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