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殿门前,凝神回思了许久,唇畔终勾起一丝笑意。
她果是有些“灵气”的,也足够聪明,若非他早有猜测,她与书中所学结合道出的因果大抵连他也能蒙过去。
这很好。若这样一个人能一直留在戚国,便能一步步助他完成心底所愿。
“胡涤。”他稍偏首唤了一声,几步外的宦侍应声上前:“主上。”
嬴焕轻吸了口气,目光投向殿外,看向阿追方才离开的方向,思量间笑音凝住:“弦国差来寻殷氏女的使节,可是该到朝麓了?”
胡涤想了想:“是。天明时怎么也该到了,驿馆已安排妥当。”
“嗯。”他垂下的眼帘,压住眼底的凛色,“你亲自出面,不可让旁的谋士、朝臣随意去见,暂也不能让太史令回别院,那里离驿馆太近。”
戚王语中一顿,转身看向胡涤:“还有,尽量说服那些使节早日离开朝麓,回弦国去。”
轻描淡写的口吻中透出的继续厉意说得胡涤一悸,未待他问,戚王已信步走向卧房,语中厉意淡去:“记着,太史令是自己投到我门下,我们从没见过什么殷氏。”
。
阿追便就此在王宫中住下了,住的地方就是她上次从覃珀那儿脱身后暂时养伤小歇的蓝凫阁。这地方在戚王宫前部,离戚王的书房不远,倒玄明殿也很方便,风格却大不相同。
这是小桥流水的一方院子,瞧着清新雅致,不似玄明殿的气势逼人。
宫人们打理得很快,无需她亲自回别院去取什么,就将日常所需皆为她安排好了。而后,却是一连数日并无预想中的紧急议事。弄得阿追一边觉得这样闲下去不好,一边又觉这样才说明事情顺利,安心等着便可。
弹指间,竟这样不知不觉地过了二十余天。她日日看书,各国的政事读得了不少,读累了就去外面的假山上走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事情,甚至得了空闲可与云琅学着如何描绘妆容了。
正想着是否该和戚王请辞、回到别院住去的时候,戚王倒和雁逸一道来了。
戚王仍是一贯的清淡神色,雁逸随在后面,似是刚从边关奔波回来,风尘仆仆的,一袭银甲也尚未换下。
他睇了阿追一眼,眉头微锁。然未及阿追发问,他就已收回了目光,跟着戚王继续往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