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个儿嘿嘿一乐,上前一把揽住他脖子,“亭哥,你连我都忘了?是我啊!”
瞧见霍云亭有些茫然的眼神儿,他继续解释,“你忘了?咱俩小时候还一块被这帮搞气功的坑过钱呢。”
“要不我为啥这么膈应这帮死骗子。”
这样一说,霍云亭心里如一道闪电般划过,脑子瞬间清晰起来。
“你是孙岳?”
“是啊!亭哥,可不是我嘛!”
“那会儿你初中,我天天跟你屁股后面跑。你老请我吃牛羊配,我记得可清楚了。”
让他这样一说,以往的记忆越清晰,面前这大高个子的面孔和童年的回忆慢慢汇合到一起。
“亭哥,亭哥?”
霍云亭还显得有些愣神,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这儿碰上七八年前的朋友。
“怪不得……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懂这些气功的玩意儿,这是有备而来啊。”
孙岳咧嘴一笑,“那可不,这帮王八犊子,净他妈坑人钱。七八年前我就看他们不顺眼。”
蹲在地上的老骗子见他俩聊的正欢,心中一凉。
坏事儿了。这俩人还他娘的认识,看来自己命中是注定有此一劫。
悄悄朝三蹦子的方向瞥了一眼,自个儿徒弟被铁链子栓车上了。
见那老骗子眼神儿四处瞟,孙岳上脚朝着屁股狠狠踢了两下,“别给我耍花样儿啊,赶紧起来。”
“哎哎!兄弟,你这踹哪都行,就是别踹咱这屁股。”那老骗子尴尬的笑了笑,揉着屁股赶紧起来,“咱这个……就是有点小隐疾,见谅,见谅哈。”
霍云亭上下打量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冷笑两声,“你们心流气功不是说信念强就没事儿吗?你怎么屁股上还有隐疾呢?”
“哥,您可别埋汰我了。你也知道,咱这都是说着玩儿……我这个,我这个属于让人给阴了。”
霍云亭挑挑眉,“让人阴了?怎么阴的?”
一说到这个,老骗子脸上恨恨不平起来。
“我感觉也就是七八年前那会儿,也是从沧州这片儿上,有回走的好好的,突然让人敲了闷棍!”
“有个王八犊子——也可能是俩。砖头凿我脑袋也就算了,踢我裤裆我也认了,还他妈的用树枝子捅我屁股!”
“哥,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我亲眼看着的!我帮我师傅把那树枝子扒出来时候都染着血呢!”
不远处的三蹦子上,那徒弟紧跟着大喊。
这事儿他印象深刻,简直是人生阴影了。
霍云亭和孙岳对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把那老骗子从地上提溜起来。
“你说巧不巧,七八年前就栽在我俩手上,没想到今儿个又到我俩手里了。”
老骗子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啥玩意儿,七八年前戳他屁股的就是这俩人?
嘴唇哆哆嗦嗦,过了好久才颤巍巍的回话,“哥,这回别戳了行不?都,都痔疮了。这么些年也没治好过……”
把这老骗子和他徒弟一同塞到三蹦子后面的车斗里,霍云亭和孙岳上了车,架着小车往家里赶。
当然,赶的是霍云亭家。
自己今天寻找一位七八年没见过的小老弟,两人肯定得好好喝上一杯。
他作为大哥,怎么也得尽一下这当大哥的职责。
不过同样的也有个问题要解决,就是这个。信念派气功要是真让这玩意儿成了事,以后搞不好要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漫天白点飘飘扬扬,路上一片白茫茫,有些看不清路。明明刚出门那会儿还只是小雪花三两片,现在整个世界已经彻底被寒霜蒙上。
在这片霜寒雪地之中,一辆破旧的三蹦子在山路上颠颠哒哒的行走。
后面的车斗里装着油锅,铁链,几块砖头,装着各种不知名液体的饮料瓶子以及中间两个蜷缩蹲着的人。
是老骗子和他徒弟。
他俩倒是想跑。
一是舍不得这三蹦子
二是手脚都被铁链给捆住了,跑也跑不了多远。
三是怕刚跑没几步就被那俩人抓回来揍个半死。
不说别的,他那大徒弟脸上现在还红肿一片呢。看的老骗子幸灾乐祸,得亏他不碎嘴子。
只是幸灾乐祸没一会儿,心里又愁起来。
“荣子,咱俩今儿个搞不好得进局子了。”
徒弟半张脸都是肿的,也看不出来脸上啥表情,只是嘴上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