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给自家小闺女身边配了那么多侍卫,这个时候若是不用,又该何时去用?
宫九在皇帝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不中用”的纨绔样,这一次赶鸭子上架,皇帝原本也就没有期待过宫九能将事情处理好,而宫九也知皇帝如此为之,说是看在他父王的面子上提携他,不愿意看见太平王府人丁凋敝之下,唯一的世子还如此不中用,以至于天平王府后继无人,可是事实上,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他是否真的和传言中一般不堪大用罢了。
宫九调开了皇帝安插在极乐楼之中的人,给无花和玉倾雪争取了足够的时间,而后在这一夜笙萧渐歇,陆小凤和花满楼也如同皇帝计划的那样开始“顺藤摸瓜”,渐渐靠近他们预设好的凶手洛马之后,宫九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狼狈痕迹,用锋利的指甲将那已经开始有些愈合的鞭痕更加撕裂一些,又将自己的头发弄得极乱,宫九调整好了一个哭脸,就这样哭唧唧的回宫复命去了。
他的模样称得上是惨烈,委实将皇帝吓了一跳,待到宫九声泪俱下的对皇帝描述了一下自己那一夜的凄惨境遇之后,皇帝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忍不住摔了自己面前的缠丝澄泥砚台。
“西、方、魔、教。”皇帝眯起了眼睛,眼眸之中似乎有什么汹涌闪过。然而他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又将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没有办法,如今他们大安早非当年之鼎盛,纵然是当年,皇帝也并不觉得大安和隐藏在大漠之中的那群人有一决雌雄的必要。大漠的条件艰难自不必细论,在那样的环境之下成长起来的一群人,不说是妇孺皆兵,却也相去不远来。
退一万步讲,纵然他真的攻下西方魔教,可是那片黄沙,他又要来何用?胸中怒火滕然而起,可是皇帝无可奈何的发现,他还真的就不能将玉倾雪如何。
宫九最是懂得洞察人心,看着皇帝这幅憋屈的样子,他不经意一般在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然的笑意。
宫九的确有些异于常人的爱好,可是这种癖好并非不能克制。他故意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玉倾雪面前,其实也是一种立场的划分。宫九自然不是要投奔玉倾雪,不过对她表明自己并不是和皇帝站在同一边的,宫九觉得,这还是一件有利无害的事情的。
反正朝堂和世事都风波不定,如今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在赌?宫九这一次,也不过是选择将宝压在玉倾雪身上罢了——至若为何宁可相信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异族人,却不肯相信和自己一道长大的堂兄,宫九只能说,或许玉倾雪不够好,可是却总也不会比他的“好堂兄”更差就是了。
皇家生性薄凉是通病,只是他的那位堂兄也未免冷情太过了一些。从宫九知道他为了博取老皇帝的垂怜,不惜弄死自己的母妃,又弄出自己被养母虐待的假象之后,宫九就知道,这人实在是不堪与谋。
玉倾雪如乳虎啸谷,虽然跃跃欲试,但是好歹还不曾薄凉。哪怕是宫九这样的人,恐怕也是不喜欢和太过冷心冷情之人相处的,更勿论是合作了。
宫九的势力其实不在大漠也非再中原,所以他其实说不上是需要选择,只是天下势力几分,宫九手中的那一份终归不算是小,因此未来苍生何如,当真与宫九今日的抉择很是相关。
宫九如何暂且不提,这边陆小凤终于如愿走进了无艳姑娘的香闺,而花满楼也在这极乐楼之中发现了继续异常。
和陆小凤短暂的交换了一下自己发现的东西,花满楼和花满楼又一次踏上了追查假银票一案的真凶上。
而无花和玉倾雪,也开始异常迅速的打劫了极乐楼,将里面这些赌客的银子珠宝转移了地方,不多时候,那些平素隐藏极好的喵哥闪身而出,很快就将这些财宝都搬走了。
玉倾雪一惯信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真理,很多时候,她都是喜欢去做那捕螳螂的黄雀的,可是这一次玉倾雪万万没有想到,在打发了宫九这个变|态之后,她竟成了别人眼中的螳螂。
她的喵哥团队们各个都是隐匿的高手,即使每个人手上都搬着不轻的箱子,但是他们也是动作十分训练有素的消失在那片已经没有了极乐楼的徒弟上。于是,那个来围堵这批财宝的人,就这样扑了个空。
那人显然并没有想过要无功而返,是以他见到没有那批财宝虽然十分失望,可是却还是站在了玉倾雪和无花的面前。
玉倾雪方才刚刚干看过宫九着一身红衣。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并不是人人穿红衣都会好看的,饶是宫九那样的容貌精致的人,无事穿一身并不合身的红衣,看起来都会有三分怪异。更何况他们眼前这人,远远看去,这活脱脱便是一个没有开封的、十分喜庆的大红包。
这个人穿着一身大红外袍,是那种绒绒的质地,看起来就十分暖和,而这个人除却穿了一身红之外,他的这身红袍上面更是用金线绣出了金钱图样,看起来就更加……喜庆了。
没有在玉倾雪和无花手中看到珠宝,那个人索性就这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你们两个是坏人!你们不给宝宝那些亮晶晶的珠宝!宝宝要金子、要银子、要好多好多好东西!”
不光嚎啕,这个人更是索性双手捂住眼睛,而双脚则来回交替的地上拍哒,一副孩童看见了想吃的东西就一定要吃到的执拗神情。
所以……这是谁啊?
玉倾雪给了无花一个疑惑的眼神,对于那些中原的江湖人,除却像是宫九这般,因为可能接触,所以玉倾雪提前动用自家的消息网络进行了解的之外,其余的她还当真是知之甚少。
无花也并非是江湖中人每一个都能认识,不过眼前这位……他还真的知道。
“阿弥陀佛。”无花念了一声佛号,故意对玉倾雪道:“这位便是薛家庄庄主薛衣人……”
“天下第一剑这个德行?”玉倾雪有些不可思议。若是旁人她兴许没有印象,不过说起薛衣人,因为她家中有两个用剑之人,所以玉倾雪还是对这所谓的第一剑还是有些印象的。
没有错过眼前这人眼底闪过的阴蛰,无花淡笑道:“非也,这不过是那位薛大侠不成器的弟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罢了。”
无花故意这样说,毫无疑问,他在激怒他。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