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中条从酒肆中满身酒气的出来,等回到家见着三个孩子顿觉得心烦,哪怕前些日子因为那狼妖的事,三个孩子差点就命丧狼腹,可那不是差点吗?谢中条当时也懊悔过,可如今过了段时间他就固态萌发了,他不理会三个孩子,来到自己的卧房睡了下来。
接着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谢中条只管雇佣老妈子来照顾几个孩子,也不管他们学业如何,冷暖如何,心里只想着他们总算不再吵闹了。不知不觉中二十多年过去了,三个孩子已长大并成家立业,女儿嫁到了外县,两个儿子各娶了妻子,也有了孩子。
突然有一天,谢中条赫然发现他和几个孩子有许多年没说过话了,他现在也老了,需要他们给自己养老。正想着呢,两个儿子领着人进来,不由分说将他赶了出去,任凭谢中条如何打骂都无济于事。不过两日功夫,谢中条便又累又饿,去两个儿子家敲门,他们都没有一个应的,谢中条想去告他们不孝,结果两个儿子把从前抚养过他们的老妈子当成亲生母亲一样养活,还当着众人的面历数谢中条的种种恶行,说谢中条枉为人父。
旁人也指指点点。
谢中条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可他太饿了,想讨口饭吃,结果整个县里的人都很鄙夷他,谁都不愿意理会他。不得已,谢中条只有拖着身体去临县投奔女儿,结果等半路上路过一片丛林时,突然从里头窜出一头狼来,上来就把谢中条给扑倒了,并张开了血盘大口。
谢中条拼命挣扎,可他哪里是狼的对手,狼很快就把他的脖子咬断了,可奇怪的是谢中条仍旧能感受到那蚀骨的疼痛,还有狼从他身上撕下血肉的声音,咬断骨头发出的咔嚓咔嚓声。谢中条恨不能自己立时就死去,再也不用受着非人的折磨,在下一刻谢中条听到老仆妇道:“郎君,饭食好了。”
谢中条突然醒悟过来,看着那被他的儿子当做亲生母亲孝敬的老仆妇,再瞧见她身边年幼的儿子,恍然明白自己是在做梦。正当他想着“什么嘛,原来只是一场梦”时,却觉得脖颈上疼痛难忍,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一手血迹,等用铜镜照时,赫然发现脖颈上有个血牙印,看样子就像是狼咬下的。
谢中条立时冷汗淋漓,再不敢犯浑了。
而林宁事了拂衣去,来到了河间县的临县鱼台县,恰逢有一走城的艺人来鱼台县讨生活。只见他带着一个一尺来高的瓮(约33。3厘米),只要围观的百姓给够了银钱,他就将那个瓮打开,叫里面的小人出来唱个曲子。那小人也只有瓮高,在林宁看来这个小人并非精怪,也并非得了侏儒症,其中缘由怕是令人发指!
第53章聊斋(12)
林宁的脑海中第一个显现出的词是“采生折割”,只是她旋即想了想,便认为不像。“采生折割”在她最初的记忆中,是人为制造一些残废或“怪物”用来乞讨,只是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读过很多前书,在这前书上记载的“采生折割”却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更加残忍变态的做法。
眼前瓮中的小人明显不符合她所知道的“采生折割”,但林宁能感应到这个小人并非精怪,也非鬼,更不是什么侏儒,更有他也不像是从小就被放在瓮中,以至于只能长这么大的,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林宁站在人群后静静观察着,等到过了一个时辰,那走城的艺人觉得这一片的百姓都已瞧过热闹了,他可以换个地方了,便带着瓮和获得打赏的银钱起身离开,要去换个新的地方。只是等这艺人走进一个通往另一条街的小巷中时,他却突然动不了了,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想要大声呼喊,可嘴巴都张不开,连呜呜啊啊的声音发不出来。
艺人:“!!!”难道他是遇到了鬼?可这是青天白日啊!
正心惊胆战着呢,只觉得眼前一亮,有一个身穿白底蓝边的年轻道士走了过来。
艺人想要求救,却仍旧发不出声响来。
好在那道士是往他这边来的,艺人心想他这次有救了,却不想那道士走到近前,却是从他手中将他的瓮接了过去。
艺人:“??”
林宁看都没有看这艺人一眼,径自将瓮打开,里面的小人瞧见她,顿时愣住了。林宁温声道:“你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人犹疑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等瞧见被石化的艺人,他才变的胆子大了点。
林宁问:“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小人下意识去看不能动弹的手艺人,面露惧色并不敢言语。
林宁不急着问,而是声音平缓如潺潺清泉道:“我曾经遇到一个人,他会一种能把人变成牲畜的巫术,为此他就靠这个巫术去其他地方作恶,将当地的妇女和孩童变成驴或羊,再将他们赶着卖去其他地方。你想知道这个坏人后来怎么样了吗?”
小人问:“怎么样了?”
林宁笑了笑道:“我识破了他的真面目,将他送官,县令将他乱棍打死了,而被他用巫术变成驴的妇人也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一一回到了家,和家人团聚了。”
小人连忙说:“我也能变回去吗?”
林宁点了点头:“只要你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小人哽咽道:“我叫陆海生,今年八岁,是山西曹州府人,有一日从学堂回家时,被这个坏人拐骗,他给我灌了药,我就变成这样了。我想爹娘,我想回家,呜呜——”说到后面他再也抑制不住,攀着林宁的袖子放声大哭了起来。
林宁还不及细想竟然还有这样匪夷所思的药物,就被他这哇哇大哭弄得有几分手足无措,想了想便将猪笼草叫出来,叫它逗这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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