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令色厉内荏道:“一派胡言!你这个妖道一定是使用了什么妖法,你这是在公然藐视公堂,这更说明了你心中有鬼!本官奉劝你,你还是老实招供得好。”
林宁负手而立:“不然呢?”本来林宁还打算和曹县令澄清下案件始末,可没想到这个狗官的吃相竟然这么难看,他的所作所为摆明了就是想贪墨客商的香米,说不定连那家客栈都想收归他有。再想到她先前收集到的种种证据,都让林宁觉得和这个县令做辩解的话,都是多费口舌。那既然如此,就来硬得好了。
曹县令一哽:“你!”
刚才两个衙役的惨状曹县令是亲眼看到的,他心中惴惴,生怕林宁将妖法使到他身上来,而其他衙役也生出怯色来,也就是说从前他们的种种屈打成招的手段,如今怕是都使不出来了。曹县令一时有几分踌躇,好在还有曹莲娘这个狗头军师,她在后堂再咳嗽了两声,把曹县令叫了过来,和他咬了咬耳朵。
曹县令不太情愿道:“非得如此?”他主要是觉得颜面受损,找不到下来的台阶。
曹莲娘循循善诱道:“莲娘看那魏姓客商既然能贩到贡米,便说明他家资甚丰,我们留着他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再者爹也瞧见了,我们没法来硬的,如今也只有先退一步,等日后莲娘将那道士降服,还不是能叫他为我们所用。”
曹县令顿觉在理,便整了整衣冠重新回到堂上,很是厚颜无耻的换了一副嘴脸:“先前本官不过是想诈诈你们,如今看你们姿态坦然,怕是不像是那大奸大恶的凶手,不过你们的嫌疑还在,在本官查明真凶前,只能先将你们收押了。你们觉得如何?”
客商一行人顿时松了口气,这好歹是个缓刑,还有可操作的空间,当即表示没意见。
林宁这次倒没有再唱反调,好歹叫曹县令挽回点颜面,又想林宁刚才那震退衙役的一出,怕是她压箱底的手段了,不然这时候怎么不再使出来了?这么一想后,曹县令心中的畏惧值便下降了不少。
如此,林宁就被关进了大牢。
那魏客商主仆五人则被关押到了另一头,他们被关进去后唉声叹气起来,魏客商苦笑道:“恐怕我们这次要血本无归了。”早知道他们就绕道了,哪里想到只是住了个客栈,客栈的店家一家四口就被人给谋害了,而他们则是倒了血霉被凶手给嫁祸了!
仆从们也跟着愁眉苦脸。
却不知他们这次岂止是血本无归,那曹县令还打算做长期压榨来着,好在这都是曹县令和他女儿曹莲娘的打算,能不能实施得了还两说呢。而林宁她在公堂时,已将曹县令和曹莲娘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除了是放出一个巴掌大的黄鹤,叫黄鹤从铁窗缝隙中飞出去外,还在思考着那曹莲娘要如何‘降服’她?
很快曹莲娘就来了。
衙役们领她过来后,就很识趣的退出去了。
曹莲娘不过二十出头,来大牢前还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但见她身穿荔枝红缠枝葡萄文饰长身褙子,鬓边还戴了石榴红绒花,更衬得她体格风骚,艳光四射,睇林宁的目光中有数不清的痴缠。
林宁:“…………”原来是这么个降服。
还不知道已被看穿的曹莲娘莲步款款的走进了大牢,摇着手上的芙蓉团花纨扇,随着她的动作,宽大的衣袖自然而然往下滑落,露出了一截光洁的手腕,叫人忍不住往里看。
林宁目不斜视。
曹莲娘:“……”
“道长——哎呦!”
这声“哎呦”还真不是曹莲娘选了平地摔这样在她看来低级的勾引手段,而是她不及多说什么,只是稍微朝林宁倾了倾身,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曹县令一把攥住了手腕,把她硬生生拖远了一步,曹莲娘被拽的手腕疼,才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而等她瞧清楚是谁后,更是错愕:“爹。”
曹县令先看了林宁一眼,再回头恶狠狠瞪了曹莲娘一眼:“别叫我爹,我可没有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儿!”
曹莲娘:“爹!”
曹莲娘又惊又恼:“爹您这是怎么了?”
曹县令这是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毒妇!你还敢问我怎么了?谁给你的胆子叫你敢这么对待道君!”
曹莲娘下意识反驳道:“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啪!”曹县令毫不客气的打了曹莲娘一巴掌,“谁和你说好了!我可没有和你说好!”这一巴掌可把曹莲娘打得更懵了,更让她想不通的是曹县令在打完她后,换上了毕恭毕敬的神色去虚扶林宁,很是讨好道:“道君,小的这就放您出去。”
曹莲娘:“!!”她爹这是得癔症了吗?
曹莲娘捂着脸目光扫到神情自若的林宁身上,顿时觉得她明白了什么,语气尖刻道:“是不是你对我爹施了法?”不然她爹的态度怎么截然大变。
林宁神色略古怪道:“你猜。”
曹莲娘:“…………”
这时师爷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口中嚷嚷道:“姑奶奶快去前厅,大人刚得到消息说是知府已经入职,正在治下巡逻,如今已到咱们宣城外了——大人!您不是准备着去见知府大人吗?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来和娘子商量了?不对啊!卑职是一路跑着过来的,您怎么比卑职脚程还快?”
曹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