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张兮和江盛清赶到医院,陈枫还没出手术室,陈母头上和手上都缠着绷带,坐在手术室外抹眼泪,看见江盛清才从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站起来。
“怎么样了?”江盛清问。
陈母眼眶红红:“前面有辆车在高架上掉头,我们为了避让,三辆车追尾了,前面货车上装的是钢卷,整个砸在车头上,都是我不好,我非要今天去机场,他都买错票了,老天爷都不让我们今天去了,我还偏要闹着去。小枫要有个三长两短的……”
陈母在这儿说着,陈枫的父亲过来,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头发有些花白,手里拿着缴费单,跟江盛清打过招呼以后,就到一旁安慰妻子去了。
张兮站在手术室门口,从手术室玻璃往里面看,手术区走廊里没什么人,偶尔有戴口罩的医生出入,据说已经进去抢救两个小时了,两个小时已经下了两张病危通知单,现在手术室门打开,戴口罩的医生又送出来一张,俨然陈枫快要不行的样子,陈母哭的肝肠寸断,说什么也不敢签,陈父接过签下之后,再三拜托那医生,医生跟陈父,陈母再三保证一定尽力后,再次回到手术室。
江盛清也很担心陈枫的情况,陈枫不仅是他的同事伙伴,更是他的好友,江盛清肯定不希望陈枫出事。江盛清见张兮站在手术室大门前,背在身后的手指有规律的运算着什么,走过去问她:
“怎么了?”
张兮回头看他:“按理说不该这么严重。”
上回张兮看出陈枫近来有血光之灾,但绝非性命之忧,要不然张兮也不会那么轻描淡写的提醒他一句的。可是现在这情况看起来……
张兮的目光透过紧锁的玻璃门,往手术区的走廊看去,陈枫所在的手术室应该是走廊尽头靠右边那间,张兮凑过去贴着玻璃仔细往里看去,渐渐眯起了双眼。
江盛清见张兮盯着里面一动不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敢提醒,就那么守在她身旁。
虚虚晃晃的张兮从手术室大门穿过,往走廊尽头那间手术室走去,穿过紧闭的门,手术室里灯光明亮,各种仪器的声音环绕四周,医生护士们全神贯注在手术台前救人。没有谁发现张兮的存在。
张兮自从进了手术室之后就看见手术台上压着黑雾,把陈枫包裹着,陈枫身上多处骨折,内脏有出血,医生在尽力缝合,仪器上显示的心率越来越低,护士报出一串数字,似乎很是紧急,医生立刻让安排电击做心肺复苏,却对陈枫没什么效用,他戴着氧气罩,仍旧不住翻白眼。
一道红光自张兮掌中发出,将那包裹在陈枫周围的黑雾驱散,这边红光取代黑雾将陈枫笼罩,那边医生的心肺复苏电击就取得了成功,那团黑雾在手术室里跟张兮纠缠,张兮巍然不动,手术室内突然起了一阵风,把周围一些不用器材上的防尘袋都吹的飘起来,医生在做手术,没发觉,但几个护士却是看的真切,心中疑惑不已,手术室里怎么会有风?
那团黑雾不是张兮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被张兮打散,眼看就要被张兮抓住,黑雾自主散开,往手术室大门缝隙钻去,张兮本就是精神离体,拦不住所有散开的黑雾,勉强抓住一股,奋力撕扯住……
江盛清站在张兮身旁,眼看着张兮紧闭双目,一动不动,额头沁出汗珠子,正要抬手给她擦拭,就觉得手术室门缝里钻出一道强风,扑面而来,江盛清怕风吹到张兮,转过身把她护在怀里,那强风来势迅猛,仿佛要钻进他的身体一般,但最终却没能成功,江盛清清楚的感觉到那股强风在他面前分成两股,从他身体两侧呼啸而去,在医院走廊上掀起一阵无端端的风,幸好是急救室走廊,并未引起太多慌乱。
江盛清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得本能的往那风消失的方向看去,再回神的时候,被他护在怀里的张兮就睁开双眼了。
江盛清低头看她,张兮往后退了一步,从江盛清怀抱离开,然后摊开手掌,江盛清看见她刚才明明还空无一物的手心里,突然多了几缕头发,短短长长,颜色漆黑。
“这是什么?”江盛清问。
张兮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把那几缕头发包裹起来,还没回答江盛清的话,手术室尽头就传来动静,一张移动的床被缓缓推了出来,陈家父母连忙凑过来等候:
“陈枫家属,手术成功了,病人各项体征恢复,现在转移到监护病房去,你们派个人跟我去办入院手续。”
医生推门而出对陈家父母说了这么一番话,总算让二老的心稍微放下,陈母跟随病床进了电梯,陈父跟医生去办入院,两个负责整理的护士最后走出,经过江盛清和张兮面前时,她们正好在谈论手术室里突然刮风的事情。
等人都走了,江盛清才对张兮问:
“怎么回事?你手里头发哪里来的?”
张兮眉头深锁:“陈枫身上揪下来的。这起事件不像是普通事件,陈枫这几天确实有些小灾难,但绝不是致命的生死劫,我觉得袭击陈枫的东西,跟袭击你的那东西气场很相近。”
江盛清也察觉到事情绝不简单:“知道是什么吗?”
张兮摇头:“道是道,却非正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门有道门的规矩,就像是社会人必须遵循的法律一般,是道门中人必须严防死守的警戒线,谋财害命之事不可沾,一旦沾了就不是正道了。
“那东西还会来吗?我们能做点什么防备吗?”尽管江盛清依旧觉得难以置信,信奉科学的他,最近经历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可事实摆在面前,又让他不能不信。尤其刚才他再次亲身经历,别说急诊室附近没有窗户,不可能有强风,就算有风吹进,也不可能强烈到好像要钻进人身体里。
对于这个领域,江盛清是完全陌生的,一时间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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