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立刻为难起来,但到底不敢得罪太师嫡孙,见江逸不高兴后急忙叫着人出去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含笑静静的等着,可江逸迟迟不来,直到听到倒茶的声音,她烦躁的把头上的盖头掀了,瞪着江逸道:“你就不知道帮我掀了?”
江逸笑起来,一双眼睛风流上挑:“你这不是自己能掀么,要我说你也太老实了点,刚刚一进屋就该自己掀了,戴这么多东西不累么?”
含笑斜他一眼,这些日子被将军带的很会鄙视人了,听到江逸的话后干脆跑到铜镜前把绷了一天的头发放下来,一头乌发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含笑顿时觉得好多了。
江逸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母亲去时他还小,印象里从未见过女子做这些事,此刻看含笑小心的擦脸,不一会就露出原有的肤色来,特别有意思。
“你看什么?”含笑警惕道。
江逸耸肩:“含笑姑娘煞是漂亮,在下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含笑脸上飞起淡淡的红,拒绝再跟这个登徒子说话——也就是认识的时间久了,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不计较,不然此刻早就哭着回将军府了。
江逸在屋里转了转,点头道:“这房子不错,我就住外间,你有事就唤我一声。”
“等一下!”含笑赶紧叫住他,“还是我住外间吧,你睡屋内便可。”外间往往是小厮伺候的地方,怎么能让将军的友人去住,她虽然被老王爷认了义女,可心里还是把顾归当做主子的。
“得了吧,哪有欺负你一个姑娘的道理,你且去睡吧,我在外间住。”江逸说完,就径直走了出去。
含笑无奈,只好洗漱一番躺到床上,静静的看着床帏,脑子里对以后还是很茫然。
夜深了,窗外的月亮也越发亮,含笑叹了声气,在床上翻了个身。
睡不着啊。
“姑娘还是尽早睡吧,明日还要陪江某演戏呢。”江逸突然开口道。
含笑的呼吸顿了一下,知道他这是听到自己的动静了,忍不住抱怨这房子看起来奢华,却连一丁点声音都隔不开。
不过听他一句话,含笑的心慢慢静了下来,闭上眼睛有了丝睡意。江逸说得对,明日还有戏要演,她怎么也该养好精神。
没错,她和江逸的这场婚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
******
几个月前,夫人和小绿一起去了柳州,她不想再回那个伤心地,于是便没有跟着,谁知道自己的父母竟找了过来,扬言要她向将军引荐长兄,若是不肯,就强行带她回去。
含笑拒绝,他们便坐在将军府前日日叫骂,似乎是料定了府中无主,不敢奈他们何。
早就被伤透了心的含笑没想到人竟能可耻到如此地步,为了不让将军府名声受累,她咬牙收拾了行李要跟他们走,父母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做,一时陷入为难,既不想要一个名声有污的女儿,又想要长子能谋个前程。
在牵扯之中,江逸凑巧看到,三两句话将他们吓了回去,又派人看着他们回了柳州。
可今日送他们走了,若是明日再回来呢?含笑主意已定,要从将军府离开,江逸找了过来,看着她的包袱笑道:“含笑姑娘可否救在下一次?”
“我自身都难保了,还能救你什么?”含笑泄气道。
江逸笑笑:“嫁给我如何?”
含笑惊讶看他,他淡定道:“姑娘此时要走,恐怕是担心自己父母对将军府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吧,不如这样,把危险转移到江某身上如何?”
“你胡说八道什么?!”含笑生气道。
江逸认真的坐到她面前:“我没有胡说啊,我是真的需要个能配合我演戏的媳妇儿,,皇上又在上面盯着,他为了整个林家的前途只能赶紧让位,唯一能让他耍花样的,怕就是我媳妇儿的位置了,我可不想身边有他安排的人。若我提前娶了你,他必然不敢反对。”
“……我一个普通女子,他为何不敢反对?”含笑不解。
江逸胸有成竹的笑了:“因为你身后是将军府啊,他可不想我跟将军断了关系。”
“懂了,你这是要利用我和将军?”含笑好笑道,这人也是坦诚,这么大方的把目的说了出来。
江逸噎了一下,思索一番后道:“我与将军本就是朋友,不存在什么利用,这件事对你也没什么坏处不是,至少以后我可以帮你赶走所有坏人,你也不必担心拖累将军府,最重要的是,你我二人都没有成亲的心思,便是搭伙了,也是各过各的,不会影响到各自的生活,你觉得如何?”
含笑不说话,不得不说,她确实是心动了,父母兄长只要活着一天,她的日子就会不得安宁,可即使这样,她还是希望他们长命百岁,长命百岁的同时也不要来干扰自己的生活,可哪有这样的好事,但江逸提出帮自己解决了,这大概是最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