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小心的看他一眼,犹豫道:“你的伤……太师打的?”
“嗯,他那位尊贵的长媳还在,他总要做出点意思,证明自己是不情不愿的将我领回林家的。”江逸淡淡道,他可不信太师是真的为林业而愤怒,若他有这种良心,便不会为了结党将半大的自己赶出家门了。
所谓的林家嫡孙,从始至终在他眼中不过是传宗接代延续权势的工具,以前他的工具是林业,现在走投无路变成了自己。
含笑只一想到长辈能将孙子打成这样样子,便止不住的觉得心惊,再想到她那对逼自己出家的父母,感同身受的握住江逸的指尖,道:“江探花不必伤心,总会有真心待你之人出现。”
江逸一顿,想要将手抽出却没有力气,玩笑道:“若江某不打算独身到老就好了,定然要娶贤惠贴心的含笑姑娘为妻。”
“你想的美!”含笑松开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道,“我可不喜欢你这般轻浮的人。”
“之前还夸我,怎么这会儿就成轻浮之人了?”江逸不满。
含笑蹭的站了起来,脸色微红道:“既然江探花无事了,那含笑便先回府了。”
“……你之前一直在这里?”江逸后知后觉的问。
含笑梗着脖子道:“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的,”江逸失笑,随后正经道,“多谢姑娘了,我让管家送你回去。”
他长了一张天生风流的脸,哪怕正经的说话,含笑脸上的热度也只增不减,她眼中慌乱一瞬,转身走了。
帐子里江逸脸上的笑容消失,手指轻轻的敲着床板,猜测太师几日会来找自己服软。
他偌大的家业、私结的权势,总要有个人从他手中接过来才行。
近日皇上很忙,总是频繁召见各部官员,询问各部掌握的民生细节,却不和任何人说这么做的用意。
顾归这些日子很少见他,每次见到都是匆匆说几句话便离开了,朝臣们除了被召见的时候,也几乎没有见过他。
皇上在闷声做大事。这是所有人惶惶不安的共识。
宁玄辰毫不在意的坐在椅子上,将一叠册子平摆在掉漆破烂的桌子上,托腮问道:“爱卿,你已经看了两日了,觉得朕的想法可行吗?”
“皇上,以北元如今的国力,也只能做到自保了。”对面的人淡淡道。
宁玄辰满意了,点头:“朕就知道,爱卿果然看得通透,想当初三甲的文章送上来时,朕最钟意的便是爱卿。”
“多谢皇上。”
坐在宁玄辰对面的,正是在牢里关了近半月的叶柏舟,此刻二人正对坐在天牢中,隔着一张桌子商议国事。
自往天牢里送第一样东西后,宁玄辰得空便来此处,因为他现在要做的事,急需一个不会泄密的人商讨。而待在牢房的叶柏舟是最好的选择。
与叶柏舟独自商讨几日,宁玄辰每回想起自己要杀这样一个人才便是浑身冷汗,他竟因为自己的一时嫉妒,就要杀一个将对他有大用的人。
顾归说得对,他对人的好对人的坏对人的喜欢偏爱嫉妒讨厌,其实都建立在是否对他有用的基础上。当初觉得叶柏舟得到了自己没有得到过的,便想要杀他,可如今他又显出自己的作用,宁玄辰又觉得因为一点嫉妒杀人的自己可笑了。
前提是二人一直商量国事,且不要提起顾归。
二人商议完,宁玄辰将近日自己做好的册子又收起来,二人无话可说了。
“将军她近日可好?”明知自己这里都能送来如此多的东西,她的处境便更不用说了,可叶柏舟还是想知道。
宁玄辰看他一眼,想到顾归说的那句想他了,一时间从心怀天下的君主又跳回到吃醋的毛头小子,冷哼道:“好得不行,有朕陪着,人都胖了不少。”
“可皇上整日都在我这里。”叶柏舟一针见血的指出。
宁玄辰没想到自己会被他噎一下,顿时又觉得那日没杀了他真是遗憾,板着脸道:“除去在你这里的时间,朕都陪着她。”
叶柏舟点头:“这便好,她最怕寂寞,烦请皇上多费心。”
“你不生气?你的夫人,现在在朕的宫里,吃朕的喝朕的,还要睡朕的床,你能忍?”宁玄辰边说,边小心的观察叶柏舟的神情,想要从上面看到一丝怒气。
“多谢皇上承认她是微臣的夫人。”叶柏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