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春天,赵金元突然接到妹妹金香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她们医院里有个叫司马来顺的男性病人,大概有7o多岁,肺癌晚期,“他说,他认识你,并且想尽快能见你一面。我问他是你什么亲戚,他只是说,他是你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司马来顺?极其重要的人?
赵金元翻遍脑子里所有的记忆都没有找到一个叫做‘司马来顺’的亲戚。他会是谁呢?
赵金元安排好自己手头的事,打算到妹妹所在的天津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去一趟,他要看看,这个所谓“极其重要的人”到底是谁?也许是个误会,也许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而是那老人家,他,他认错了人……
他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去一趟的好,就权当串一趟亲戚,看望一下妹妹、妹夫和小外甥。
下了火车,妹妹金香先把他接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休息了一晚。
妹妹的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豪华,它朴素、典雅,一如她的做人。
金香说,她一次无意间和一位病人聊天,那位大爷说她长得很像一个人,问她老家是哪儿的,她就告诉了他,老人家一听她是山东柳林县的,就立刻激动起来,迫不及待地问她知不知道柳林县有个柳荫镇?柳荫镇有没有个三合村?
金香说,有啊,三合村就是她的老家,她就是三合村人。当时,她看到老人激动得全身都颤抖起来,她不知道一提到三合村老人为何会如此激动,接着,老人又提到父亲的名字赵满囤,问赵满囤是否有个儿子?
“大爷,您认识赵满囤?”
老人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他只是央求金香能不能帮忙给赵满囤的那个儿子带个信儿,让他到这里来一趟,他有个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赵金香心里想,难道我们家有失散多年的亲戚?可他为什么单单提出要见我哥呀?她问他,赵金元到底是他什么人,他只是说“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难道他是……
哥哥上高中的时候谈过一个邻村的女朋友叫杜美美,不几天她好像在医院里看到过她,好像是她,但,这么多年没见过她,她认不准了,不敢肯定那个人一定杜美美。难道是她的一个什么人生病在这里住院?
“一个重要的人”,难道他是杜美美的父亲?不对,杜美美的父亲绝对不会姓什么“司马”。难道是她的公公?那她家里的其他人呢?难道是经济上有了困难想找我哥帮个忙?但那也应该由杜美美本人出面吧?据她所知,她哥金元自从和杜美美分手以后就和她再没有什么瓜葛。
金香是个细心地孩子,她思来想去,心里想,先打个电话问问哥哥再说呀!于是就给她哥打了那通电话。。。。。。
第二天上班,金香把哥哥带进了医院,带进了那位司马老人的病房。
老人住的是个三人间,金香说,其他两位病人一个三天前刚刚过世,另一个于昨天出院了。
老人个子很高,他躺在病床上显得医院的标准病床有点儿短小。
“大爷,你要的人我给你找来了,他是我哥。”
金香一边招呼病床上的老人,一边把哥哥带到老人的床前。
“哦,谢谢赵大夫!谢谢闺女。”
金香把哥哥带到老人跟前就去忙她的了。
老人激动地挣扎着坐了起来。
赵金元看见这是一位干部模样的老人,他面容清秀,神色憔悴,眉宇间透着些许的刚毅。
陪他来看病的是一个比他稍年轻一点的老头儿,老人叫他“老七”,除他之外再没有看见别的人。
赵金元仔细打量了老人很久,却现自己并不认识他,但他分明又觉得和这位老人似曾相识。
“孩子,家里有几个娃娃?”老人看起来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
“我,我没有孩子,我还没有结婚。您是……”
“哦,还没成家呀?没结婚好哇!没结婚好啊!婚姻,真的是很累人的!”
老人莫名其妙的话让赵金元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面前这位陌生的老人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柳荫镇和他的三合村。
老人局促地从枕边摸出件上衣披在身上,他竟然想要下床过来拉金元的手。
赵金元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面前的老人“可是,大爷,我好像……并不认识您啊。”
赵金元一边扶住老人把他送回到床边,一边提醒老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认错,没有。我认识你。”
老人上下打量着赵金元,激动而又慌乱地重复着一句话“是你呀孩子,我没有认错,没有认错啊!”
老人颤抖着走回到床边,两行热泪从他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赵金元不解地望着老人,看着他坐回到床边,静静地半躺了下来。
思绪又一次将老人带回到四十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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