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的候车室里人不是很多,开往徐州的列车正徐徐进站,冯子涛飞快地穿过人群挤到站台上,他看见不远处朱春雨正抱着睡熟的孩子排队上车,他一个箭步扑过去拽住了她,朱春雨吃惊地看过来,然后立马拼命地挣脱了他的手。他向前一步夺过了孩子,又伸手去扯春雨臂弯里挎着的包包,他想把朱春雨拽住,谁知朱春雨甩掉手腕子上的包拼命地扑过来抢夺孩子,孩子被吵醒了,在冯子涛的怀里边哭边没命地踢腾,可他就是抱得紧紧的不给春雨。任凭孩子在他怀里死命地抓挠,他知道,春雨只要夺走了孩子,那麻烦可就大了。
火车马上就要开了,朱春雨突然放弃了抢夺孩子,捡起地上的包,没命地跑上了列车……
冯子涛没有想到春雨会放弃和他争夺孩子,他原想春雨再跟他撕扯一会儿火车就开走了,到时候任凭她怎样闹腾都跑不出他的手心……没想到,春雨这么决绝地放弃与他争夺,这么决绝地离开他上了火车……
孩子在冯子涛的的怀里拼命地嚎哭。
朱春雨满面泪痕,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遥望着夜色中哭喊的孩子,忍不住痛哭失声。
列车一声长鸣,“哐哐”地驶出了站口,向着远方飞驰而去……
冯子涛原想孩子是朱春雨的一块心头肉,他知道朱春雨心肠软,放不下孩子,只要留住了孩子也就留住了春雨,哪成想春雨这次走得是那么的坚定与断然,那么地义无反顾!
一路上,赵金元开着车,冯子涛抱着女儿坐在后面的座位上,孩子一直在哭喊着“妈妈”,冯子涛把脸埋进孩子的怀里也哭了,此刻,不知道他是在心疼孩子,还是在懊悔自己。
赵金元默默地开着车,孩子歇斯底里的喊叫撞击着他的心。
冯子涛啊冯子涛,造孽啊你!
冯子涛带着孩子住进了父母家里,几天以来,孩子躺在奶奶怀里不停地哭着要妈妈,任凭爷爷奶奶怎么哄劝都不肯吃东西。她不吃不喝也不玩,闷闷不乐地躺在奶奶怀里,时不时地泪珠儿噙在那双大眼睛里无助地看着这个世界,那噙满泪水的大眼睛分明是在讨伐她的爹……
冯妈妈不时地陪着孙女掉眼泪儿。
夜里,小玉珠更是不让他的爹靠近,老两口轮班熬着珠珠,孩子睡着睡着就突然惊厥地大哭着叫喊着妈妈,不知道孩子在做着怎样的噩梦。那小小的身躯不停地战栗着,惊恐地望着这个世界。
老两口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上一会儿,也是“吭吭唧唧”似睡非睡,大人们也许永远无法体会孩子的世界,无法体会孩子失去妈妈的无助和惶恐。
冯妈妈实在累得不行了,想起冯子涛惹下的这些麻烦事,她突然没好气地把孩子塞到冯子涛的怀里扭头就走,可孩子杀猪似的嚎叫让老太太揪心一样的难受。
“唉,这可怎么着是好哦!”
老太太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一家人丧似的不得安生。
几天以来,冯子涛的妈妈愁容满面,她之所以不急着想办法去接春雨是想为难一下自己的儿子,让她那不争气的儿子长长记性。
……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冯子涛下班回到家只是闷头吃饭也不敢吭声。
到了第四天中午,冯妈妈抱孩子坐在当院儿里,只是噘着嘴生气,也没有给一家人做饭。
冯子涛这几天也不敢跟伙计们出去喝酒吃饭了,他下班回到家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心里毛糙局促得要命。
老三子亮放学一回到家就往厨房里钻,“妈,我饿死了,你咋还不做饭哩?”
“吃吃吃,就知道个吃!一个一个的都把你们养成祸害了!”
“这关我哪门子事呀?”子亮胆怯地小声咕哝着就回他屋里待着去了。
冯子姣可不认这一套“你那好儿子惹下的祸关人家亮子啥子事嘛?吼什么吼!”
“都给我滚!嫌我死得慢么是?”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
“管管您那好儿子吧!”冯子姣也摔门进了自己屋里。
“这么几天了,你也不吐不嗪的,想干啥?不想过了是不?孩子都让你们给糟害病了你都没看见?!舍着个老娘踹是不是?”
老太太没好气地冲着冯子涛大吼起来。
“那——妈,您说咋办?”
“咋办,咋办,你得先去人家娘家陪个不是去!罢了,把人给接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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