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春雨现冯子涛早已经有了固定的舞伴,并且看起来两个人是那么的亲近与暧昧,她难受地双手捂住胸口,直觉得浑身的血液直往上涌,心里想怪不得每天一到这个时间冯子涛便会火烧屁股似的胡乱地扒上几口饭,就猴急猴急地找借口出门。有时候他就根本不回家吃晚饭,原来有人在这里等着他,迟一会儿不出门那女人就会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来。。。。。。
朱春雨回想着一直以来冯子涛的种种表现,内心如刀剜一样的难受起来——舞厅和那个放荡的女人如磁铁一般地吸着他的心!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没有她!他娶的不过是一个生育的工具和一个能为他照顾孩子、伺候他吃饭睡觉的“老妈子”而已!
朱春雨强忍着突如其来的眩晕,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她只隐约看见那丑陋的女人一脸的兴奋,一脸的妩媚,一脸的骚情……
一曲将终,朱春雨就着闪烁的灯光悄悄退出了热闹的舞厅踉踉跄跄地奔下楼去——她不能再在这销魂的地方多呆一秒钟,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的孩子还在邻居家里等着她回家,她还要洗衣服、拖地、刷碗、给孩子讲故事;她还有工作,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她痛苦地想到,每每这个时间她的丈夫就要到这个地方来快活地销魂,而她这时候都正蓬头垢面地忙碌着家里的一切。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傻的那个人,第一号“大傻瓜”!自结婚以来,自己任劳任怨埋头苦干,不粘轻不怕重,凡事都在为一大家子人着想,如今换来的是这样的愚弄和欺骗!冯子涛就像个跳梁小丑似的上蹿下跳不停地在给她演戏,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菜刀还在冯子涛的车筐里悠闲地躺着,楼上音乐的旋律还隐约可以听见。
朱春雨抓起那把菜刀扔进自己的车筐里,飞也似地朝家里奔去。
一路上,春雨心里翻江倒海,痛苦万分。不听话的眼泪汹涌在脸上。行人的目光不断迎面而来,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控制不住的颤栗撕扯着她,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攫住,越攥越紧,越攥越紧,抽搐成了一个坚硬的冰疙瘩,她分明看见那只大手的五指间,有鲜红的液体在滴落……
一声汽笛震耳欲聋,她打了个寒噤猛地向右拧了一下车把,一辆飞驰的汽车呼啸而过——她险些让汽车给撞了。一刹那间,她突然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躲开,为什么不让那呼啸的汽车把自己给撞死……倘若那样她就永远地解脱了,就永远不会再看见冯子涛,再想这些事了。。。。。。与此同时,她忽然想到了孩子,想到了小玉珠——她那块连心的骨肉!她立刻又在心里嘲笑起自己来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竟这么没出息地想要去死!真是个傻女人!糊涂的女人!
小姑子的话又响在耳旁“嫂子,别试图去驯服一匹野马!”
一匹野马野马野马野马……
算了,由他去吧,她吵了一千次闹了一万次都不能改变他,说什么爱她,全是假的!假的!她以后再也不会在冰冷的黑夜里出来满大街去找他、去跟踪监视他、为他伤心难过、痛不欲生,不值得!她再不想跟这样一个人拉锯似的无休止地撕扯,她累了,伤了,她要离开他,她坚决要离开他!越远越好!刻不容缓!
朱春雨搂着自己四岁的女儿躺在被窝里,身子收缩成了一团,她浑身抖,脑袋胀大,头皮麻。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听话的眼泪“唰唰”地流淌开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冯子涛开门回来了。他先是懊恼地把自己摔在沙上,自言自语地说“他妈的,今儿个收拾了仨,最后一个竟他娘的让他把刀给踢飞了!”
朱春雨终于忍不住跳下床指着冯子涛的鼻子吼道“冯子涛,别再演戏了!你他娘的当别人都是傻瓜!?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
“离婚?你他妈怎么忽然给我提出这么严肃的问题?吃错药了吧你?这过得好好的突然离得哪门子婚呀这是?是不是你外面有了‘相好的’,看不上我了?我说你这些天对我态度咋这么不好呢,合着是找到了备胎、有了相好的了是吗?”
“是你有了相好的!你相中了那个会跳舞的贱女人!”
“我没有,谁去跳舞天打雷劈!”
呵呵,又来了!朱春雨拿出那把用报纸包着的菜刀“啪”的一声拍在了茶几上。她想拿巴掌狠狠地去扇冯子涛的脸,可是,她浑身软塌的没有了一点儿力气;她头疼欲裂,五脏俱焚,刹那间天旋地转起来……
“我去跳个舞又咋了?那么多人都在跳!”
“那你为啥不说实话?两口子过日子没有一句实话能过吗?那么多人都在跳也都是这么‘演戏’吗?”
“我不是怕你生气么?”
冯子涛嬉皮笑脸的凑过来耍赖。
“冯子涛,你真不要脸!”
朱春雨直感觉又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在地上。
冯子涛走过来拽起地上的朱春雨才现她在高烧,他看见老婆满脸通红喘着粗气,伸手在朱春雨的额头上摸了一把,吃惊地叫起来“怎么了?你烧了?”
朱春雨伸出手无力地推开了他。
冯子涛把妻子送进了医院,安顿好以后,又折回来看女儿,女儿玉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光着身子赤脚站在地上大哭着,她浑身抖嚎哭着惊恐地望着这个世界,那小小的身躯早已经被冻得浑身冰凉。
冯子涛慌忙抱起女儿揣在怀里,那一刻,他鼻子一酸,两眼似乎要有泪水崩出。
他模糊着双眼,和孩子一同滚进被窝,一刹那间心头似乎升起了某种愧疚……
在医院里打了两天点滴,朱春雨渐渐恢复了体力,医生告诉她,她现在是严重的亚健康,低血糖,低血压,贫血。。。。。。回去要注意休息、少生气、多增加营养。
冯子涛认定,朱春雨就是感冒,他恼怒地想都他妈的当妈的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尽他娘的让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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