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云海鳞次栉比,霞光从云层缝隙投射下来,整个城隍庙都仿佛披上了一层耀耀金光,瑰丽华美。
没多时,大门口,院子里已经挤了许多人,要么四下张望惊叹,要么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跪在了神像前开始磕头,要么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互相唠嗑,甚至不少人还开始拉着沈镜几人要香烛,打算再去上柱香。总之好不热闹。
沈镜不得不抵着老百姓的热情,拒绝了上香的要求。毕竟这会儿还没开业,等一切准备妥当后,城隍庙会举行开光仪式,正式宣布开业的。
好不容易把看热闹的大众送走,已经正值当午了。太阳高高升起,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空气中微微荡漾着一丝清风,吹的旁边的大树枝叶摇摆,出微微的声响,好像一降调舒缓的曲子。
沈镜手里捏着几块灰色的抹布走进前院,阳光照在脸上微微烫,他抬手遮住了刺目的光芒,快走两步跨进了大殿里。徐五爷穿着一身藏青色袍子跟在后面,他身板挺直,精气神十足,黑色的布鞋踩在重新铺设平整的地面上没有几乎没什么声响。
反倒是张越明比较狼狈。他弯着腰,哼哧哼哧提着一桶清水,随着他大幅度的走动,清水也翻滚着泼洒出来,淋湿了地面。一路走来地上全是他留下的水渍。
他憋着一股气,大步挤进殿内,哐啷一声将水桶顿在了地上,这才撑着腰直起身,长舒了一口气。
沈镜后腿了两步,避开了飞溅出来的水花,无语道:“你小心一点呀,都说我来提了,你非得抢着来。。。。。。”
“这殿里可真凉快,跟外面简直像两个世界!”张越明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感叹了一声,随后看向沈镜又说:“就那么一桶水,我提就提了,你还非跟我争,是看不起我吗?想当年大学时候我可是一手一个提桶能爬五层楼的勇士!”
不是,这是什么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沈镜挑眉憋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行,勇士!”
“客气了!”张越明抱了抱拳,从沈镜手里抽出一块抹布扔进桶里浸水。
沈镜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拧干抹布顺势擦起了身边的大门。
张越明拎着拧干抹布在原地顿了一瞬,忽然扯开沈镜一把将抹布朝新装上的大门拍去,动作快准很。
“还是我来擦门框吧,贡台神像就老二你和五叔来负责吧。”
沈镜站在他身后一脸莫名,“谁擦不是擦?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区别!万一我动作太大冒犯了城隍爷怎么办?要是让他老人家不高兴了那怎么办?我可承担不起!!!”随后他抿唇一笑,悄声说:“这回我可是看出来了,就凤凰山那事儿少不了咱城隍爷爷显灵出手。我可是在网上看到了有不少受害者现身说法呢!”
胡说,这回他可没让城隍元神显形,谁看到了?就连唯一能看到他真身的那些因为被夺取器官无辜丧命的受害者们也已经被他送去转生台了。
这是造谣!这是蹭热度!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几天城隍庙在网上的腥风血雨,天天占据热搜榜,好多明星大V纷纷下场凑热闹蹭热度,其中浑水摸鱼胡编乱造博眼球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见沈镜满脸不相信,他急道:“而且咱好歹在这里上班那么久了,我能感觉到,这庙里铁定有城隍爷显灵!说不定这会儿他就在神像里看着咱呢,我可不敢造次!!”
沈镜:。。。。。。
他幽幽地说:“那我和五叔就可以造次了吗?”
“哎嘿!”张越明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压低声音说:“那能一样嘛,五叔可是告诉过我了,他可是城隍爷的干儿子,你是城隍庙的负责人,那就是城隍爷的亲信,都是皇亲国戚呢,不敢比不敢比。。。。。。”
沈镜:???说得好有道理他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一旁的五叔拿起扫帚呵呵一笑,“小张话不能这么说啊,城隍爷心慈,可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生气。再说,你也是城隍庙的人,你们都是我的晚辈,也是城隍干爹的晚辈,都属于“皇亲国戚””的范畴,大家都一样,都一样,哈哈哈哈哈。。。。。。”
沈镜:。。。。。。
不是,为什么要突然提到干爹干儿子这茬啊,他早都已经将这玩意儿丢到爪哇国去了。这会儿突然听到五叔叫他干爹?他已经尴尬到脚趾扣地,即将抠出一座海景房了。。。。。。
张越明却没有体会到沈镜的心情,还在继续乐呵呵地说;“叔,要不我也拜您当干爹吧,这样城隍爷就是我干爷爷了,俺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了!”
沈镜:???没想到啊张越明,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行行行,你们都是皇亲国戚行了吧,能别再继续提这茬了吗?
沈镜表示心累不想说话,转身拿着抹布开始擦拭供台。
三人都投入了如火如荼的大扫除,为之后的重新开业做准备。
“城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