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卓摇了摇头,脸色很是难看,“我们开始也以为是这样。你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大得很,只有他们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的事情。我们知道后第一时间就去了事之地搜查,那片林子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任何干冰留下的痕迹。而且根据事地留下的足印痕迹,他们的确曾试图阻止过何圭慈。并且,那几个学生非常恐惧!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他们并非在说谎,这件事只怕不简单。”
说完他看了沈镜一眼,说:“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现在搜救员们还在凤凰山里找何圭慈。但我想着,或许这事儿可能跟红云村那件事儿有些类似,而你又有经验。万一我的猜测是真的,有沈大师的帮忙,何圭慈被救的机会就更大一些,所以。。。。。。”
沈镜当然明白潘卓的意思,不得不说,他想得很周到。他抿着唇,沉思了半晌,问:“那几个学生现在在警局吗?”
“在。”潘卓点头,“几个学生都受了惊吓,但他们都很配合,也是想尽快找回同伴吧。何圭慈的父母也在警局,你要见一见吗?”
沈镜想了想,“我想先见一见那几个回来的学生。”
潘卓点头,带沈镜去了隔壁的一间大休息室里,还没走进去,沈镜就已经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低低抽泣声。
潘卓推开门,一个少年率先就冲了上来,一双又红又肿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潘警官,找到阿慈了吗?”
“冯同学,你先冷静一点儿,先坐下。”潘卓安抚地拍拍冯信的肩膀,带他走回了座位,旁边还坐着三个跟他年纪相当的少年,都是满面惊惶的模样,眼睛鼻头都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一场的。
其中一名少年从沈镜一进来就注意到了他,他眯着红彤彤的眼睛瞅着沈镜,忽地,像是认出了他似的,那疲倦迷蒙的眼神就变了,又惊又疑地看着他。
沈镜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注视,朝他笑了笑。
潘卓微微侧身,指着沈镜道:“先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城隍庙的沈镜沈大师,你们想必也听说过吧。”
潘卓话音一落,几名少年立刻瞪大了眼珠子。沈镜的名字他们何止是听说过,简直是熟得不能再熟。非要说的话,他们进凤凰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沈镜。
几人惊诧过后,冯信又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沈镜,又哭又叫地。“沈大师,您是沈大师,网上说您很厉害。您救救阿慈吧,他一定是被妖怪抓走了。那些搜救员肯定找不到他的,只有您能救他了,求求您,您救救他啊。。。。。。”
冯信开了头,其他几人也七嘴八舌地挤了上来,不停地求沈镜去救人。
沈镜只好先点头安抚住他们,等他们情绪平复了下来,才又问了那天的细节。几人一回忆,脸色又白了几分,但考虑到何圭慈的安全问题,他们还是又细细地说了一遍,大致跟潘卓说的差不多。
冯信脸色苍白,“阿慈平时根本么有那么大的力气,就跟中邪一样,我们都拉不住他。”
“就是,当时他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都不像个活人,看着渗人得很,吓得我手脚都是软的。”董汾也抚着胸口惊魂未定。
冯信一听,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松手,我们几个人本来可以拉住阿信的。”
董汾一听这话,顿时怒了,“冯信!我早就说过了,我摔了一跤,我根本不是故意的,你没完没了是吧!”
“好了,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贺秋拧着眉,不满地看着两人,这人正是刚才最先现沈镜的少年。“都说了是意外,当时大家都很害怕,摔跤也正常。阿信,我知道你担心阿慈,我们同样都很担心他啊。”
丁法也做着和事老,小声劝说着。
冯信抿着唇没有说话。
董汾却冷笑一声,“说得你自己好像多厉害,最后还不是放手了!”
这话无疑是戳进了冯信的心窝子,他现在一闭眼就梦到何圭慈的脸,质问他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松开他的手。
他的脸色瞬间白得像纸一样,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指着董汾半晌没说话,最后猛地起身,带得凳子在地上哐啷一声响,然后大步走出了休息室。
沈镜挑了挑眉,对这一幕倒不意外。年轻人嘛,一旦出了问题就容易吵架。
余下几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贺秋不好意地对沈镜笑了笑,低声说:
“抱歉沈大师潘警官,最开始是阿汾提议去凤凰山的,又是他最先放手,阿信和阿慈感情最好,所以这件事生后阿信。。。。。。”
董汾脸色很难看,显然心情非常恶劣,“是我提议的又怎么样,你们大家都同意了啊。现在出事了就怪到我头上。何圭慈失踪了我也难受啊,我也不是故意松手的。。。。。。”说着,他的语气里便带了几分哭腔,眼眶也红了。
丁法垂着头没说话,时不时抽抽鼻子。
潘卓拍拍他们的肩膀,又安慰了一下,就和沈镜一起出去了。临走时,贺秋又喊住了沈镜,他眉头轻轻蹙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沈镜的目光下问道:“沈大师,您能找到阿慈回来吗?”
他的眼神有紧张,有担忧,还有一分沈镜看不清的情绪。
董汾和丁法也抬头紧紧盯着他,神情紧张。
沈镜看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我会尽力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