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了香后,一一虔诚地在大殿磕头跪拜。
齐凌桥一半的身体隐在神像里,一手捏着胡须,眼带慈爱地看着在下面磕头的乐章。
之后,乐父从包裹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香油钱,小心地塞进了功德箱里。
沈镜远远只看到一叠红亮的钞票,估计也不少。对于他们如今的家境,能捐出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但看他们个个脸带笑意,眉眼温和,便知他们对现在的状况很知足。
出了大殿后,乐奶奶拉着徐五爷不知在说什么。她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徐五爷也好脾气地站在一旁,安静地听她说话,时不时微笑点头回应,眼睛里好似亮着光。
沈镜一看便知他们是在对城隍爷吹彩虹屁了。平日里徐五爷也非常热衷此事,每每有香客拉着他问城隍爷时,他都能滔滔不绝许久。
沈镜初时还有些好奇。但自从他听了一耳朵以后,饶是他脸皮深厚,也不禁红透了一张脸。
哎,他这个干儿子对他的滤镜实在太高了。。。。。。
没过多久,乐家人便携手离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好似一眨眼,已到了掩门的时间了。香客们66续续也离开了,城隍庙一下子也安静了下来。
沈镜拿了扫帚将院落扫干净,又去整理了散乱的香烛。
没一会儿就见徐五爷从后院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本笔记本。
“小沈呀,之前你跟我说功德箱里的钱要捐出去,如今这钱都整理出来好一些了,你打算往哪里捐呢?”
“整理了?”
沈镜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拍了拍脑门,最近太忙,他竟然都给忘了这回事了。
“抱歉啊五叔,我差点都给忘了。现在一共有多少啊?”
徐五爷拿出一个小笔记本翻开,里面密密麻麻记载了许多数字,看起来就是个大工程。沈镜不禁有些惭愧。
“之前的我算了下,有七万多块。钱我都锁在箱子里的。今天的还没有算,等会我再去把功德箱里的钱都拿出来数数。”
什么?七万块?
沈镜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才多久,一个多月而已,竟然就收了七万块了吗。一个月七万,一年就八十多万,这也太赚了吧!
这些香客都这么有钱这么大方吗?
沈镜作为一个刚大学毕业,还没有经历过社会职场毒打的青年,也不禁被这收益惊住了。
这可是纯纯的香油钱啊,还不包括他平时卖符纸,给人算卦挣的钱。
他什么时候竟然这么有钱了吗?
沈镜心下有些不太平静,他不禁看向了徐五爷。对方面色如常,还低着头凑近了笔记本,看他自己每日记的账。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不是,他都不激动的吗?这样显得他很没见过世面一样也。
沈镜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却极为佩服徐五爷。这世上有多少人能经得住金钱的诱惑呢?
这庙里除了他便只有徐五爷一人。他平时很忙,每天处理各种事情,应付来自各处的香客。再加上还要计算自己卖符纸挣的钱,几乎都快忘了功德箱的事情了。
而徐五爷本就是这城隍庙的主人。即使他不把钱拿出来也没人说什么。但面对几乎是囊中之物的钱财竟然也能如此无私。不仅毫不心动,还主动来提醒他。
沈镜不禁感慨一声,“五叔,这么多钱您都不心动的吗?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可不一定会像您这样啊。。。。。。”
徐五爷却摇了摇头,笑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们修道之人讲究安贫乐道,无欲无求。如今我的生活已经比许多人都好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更何况这些钱都是要捐赠出去的。我相信,会有许多人比我更需要它们的。”
徐五爷依然穿着那身简朴的黑色道服,长盘在头顶,用一根木簪束好。和沈镜初见他时几乎没什么区别。好似不管这城隍庙是富裕还是贫穷,都动摇不了他那颗质朴的道心。
沈镜不禁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佩服道:“高!五叔是真高人也!”
徐五爷却温和地看着他,脸上是和曛的笑意,“小沈可别光说我了,你自己不也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