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以为奇怪,犹豫着该不会是回光返照,故而想着观望两日,也如过去送药与她,她却不肯再碰,态度强硬。再没几日,悄没声息的,人忽然不见了……”
傅二夫人听过了这话,寻思半晌,方才问道:“她可曾见过什么人?”
婆子便说:“整日都待在宅子里,绝不敢瞒。”
再想一想,她又迟疑:“只不过,有一日,说来奇怪,就像是忽然变美了……人是那个人,可瞧着总觉哪里不同。那一日她是过房间,可至多一刻钟的功夫。”
“许是见到了什么人。”傅二夫人淡淡道。
婆子只觉得不可置信:“这……”
“终究就是个小姑娘,能掀起什么风浪?既不知去向,便也无别的法子,你今晚姑且在府里休息,明日一早回扬州。关于她的这些事,一个字也莫同别人提。”
“明白了吗?”傅二夫人冷声问道。
婆子连忙磕头说晓得,傅二夫人便喊个丫鬟带她下去,吩咐好饭好酒招待着。
想着她身体忽然好转,确实太蹊跷,各种原因不得知。可傅二夫人暗中几乎认定她定有人相帮,否则那样养在老宅,亲娘去得那么早,她能懂得一些什么?
不管怎么折腾,她都是傅家的血脉,要治她有千百种法子。
傅二夫人垂眼,脸上一片漠然。
黎永成是真心实意对傅似锦好,苏禧住在定远侯府后,吃穿用度,俱不必操心,这位定远侯更唯恐委屈她,几欲什么好东西都捧过来。这般模样也像想要补偿。
苏禧觉得,换了她是黎简,心里肯定一样得有小九九,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那得多心大呢。现在她是受益的这个人,那么自然是觉得这样子再好也不过了。
相安无事过得一阵子,苏禧待在定远侯府里哪也不去。起初,黎永成是说让丫鬟婆子陪她在邺城到处逛一逛的,她坚持不肯受,他没有强求,久了却觉得不行。
一日晚膳,苏禧照例陪黎永成用饭,黎简也在。待用过晚膳,丫鬟撤下了碗碟,捧上了热茶果品点心,念及她这阵子闷在府里,深感行不通的黎永成忽而开口。
“似锦,你整日待在府里哪也不去,这样不好。”他一种长辈关切小辈的语气,“过两日正逢英武侯大寿,你随叔叔一起去英武侯府祝寿,也好交一些朋友。”
黎永成笑得慈善和蔼:“往后你要在邺城生活,要嫁一户好人家,姑且多认识几个朋友不会有错。”他扭头又去对黎简说,“届时你要记得带似锦多见见人。”
黎简慢悠悠喝一口茶,闲闲道:“我哪儿认识这些千金大小姐。”
“胡闹!”黎永成斥责他一句,觉得自己儿子没个正形。
苏禧好奇问:“少易哥哥还不曾定亲么?”
“与你无关的事情不必多嘴。”看她一眼,黎简口气不善。
“黎简,你这是什么态度?”黎永成暴脾气说来就来,一拍桌子怒道,“是我以前没教过你怎么好好说话,叫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是想家法伺候?”
缺乏沟通交流的俩父子矛盾激烈,帮不上忙的苏禧一旁看热闹。
将手中茶盏搁下,黎简起身就走:“回去了。”
黎永成也站起身,手指着黎简的背影怒道:“逆子!”
“少易哥哥无心之言,黎叔叔莫太生气,身体要紧。”苏禧立在桌边,劝一声。
黎永成摇头,叹口气:“他娘亲去得早,往日是我太过纵容他。”
“无事,回去休息吧。”顿一顿,他又对苏禧说道。
过得了两日,苏禧跟着黎永成、黎简一起出门,去往英武侯府。她来到邺城后,到今天,算得上第一次真正出现在这个名门贵胄聚集的圈子里。
英武侯大寿,成国公府的人同样到场了,傅二爷携妻女来贺寿。他们到得比苏禧和黎永成、黎简稍早。拜见过英武侯后,傅似玉便被小姐们招呼到花厅里去了。
傅似玉是自小在这个圈子进浸淫长大的,和这些名门贵女们相互都熟悉,在这种场合无异于如鱼得水。她和熟悉的姐妹们喝茶吃点心,聊时下流行的胭脂水粉。
“听说了吗……”有来得迟一些的,满脸神秘兮兮凑到众人面前,“今日来了一位定远侯府的表小姐,长得是美若天仙,从来没有见过,大家都在说呢。”
“美若天仙?有多美?能比似玉还美么?”有人好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