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禧提这件事不过与魏义深提个醒,见他如此,当下住了口。
尽管她现在的身份是魏义深的妻子,可事关魏义行、事关英国公府,她没有插嘴太多的打算。如果魏义深自己有数,那么不需要她说,如果他没数,说也没用。
魏义深说案子已经交由了皇帝定夺,这却不假,没有过几天,苏禧便听闻赵府尹被免去官职,流放边关的消息。到了这个份上,能留他一命,显然已手下留情。
这件事之后,皇帝仍待三皇子如初,瞧着三皇子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内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正应那一句话——“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转眼之间到了年底,年节将至,苏禧跟着李氏一起把府里上下都打点妥当。为年节而新做的衣服、斗篷、头面等都赶制了出来,铺子上俱使人送到国公府。
年节向来热闹,更兼董氏的肚子日渐如皮球般鼓胀胀,不过半年便该生了,于国公府而言,这热闹又添上几分。大年初一,苏禧入宫拜见皇后娘娘。
她是跟着英国公夫人、李氏一起进宫去的。皇后娘娘记得楚苒若,因此拉着苏禧聊了好一会天,也盘问她在国公府过得好不好,她自然句句都说好,没有二话。
之后数日,走亲访友,没个消停。直到大年初六这天,偷来了片刻的清闲,魏义深尚在休沐中,无什么事,苏禧把董氏送的桂花酒搬了出来,同他两个人小酌。
温酒入喉,酸甜滋味,却是柔和醇厚口感,唇舌之间余香久久不散。酒是好酒,不当浪费,苏禧不介意是董氏送来的,反正又没有毒,为什么不喝?
魏义深是见她兴致勃勃,不忍心败她兴致,才陪着坐下来的。眼瞧着苏禧一杯接一杯不停,两颊酡红,两眼迷离,不免疑心她是醉了……他此前也没见她喝酒。
“悠着点。”在苏禧又一次执壶要倒酒时,魏义深摁住了她的手。
苏禧动作停住,看向魏义深笑道:“这酒不醉人,蛮好喝。”
魏义深听这话,越觉得她喝得有些多了,皱皱眉:“那也该少喝。”
苏禧闻言,将酒壶放下,也不再去碰酒杯,只坐在他对面,拿一双眼睛看着他。
她嘴边噙着笑,一双眸子乌润润,魏义深被她瞧得不自在,偏偏这人一声不吭。他垂下眼,从描金攒盒里抓了一把榛子,一个一个剥好放在碟子里,攒到一碟才推到她的面前,方便她吃。
果仁肥白圆润,入口香美,苏禧吃了一个,便仿佛喜欢得笑迷了眼:“好吃!”孩子气般的话,叫魏义深低头一笑,倒是剥得更加卖力了。些许小事,多做会也无妨。
苏禧享受着这种好待遇,一口接一口吃了半晌,忽然想起来什么事:“对了!”魏义深望向她,她也看着魏义深说,“我之前交待过三七去买烟花,我们去放烟花吧!”
不等魏义深的回答,苏禧已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便去拉他的手。柔软的手将他的手握住,魏义深感觉到一种冰肌无骨,不待反应,已然被拉着站起身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干锅熬汤就是字面意思啊,干锅怎么熬汤,病弱怎么行|房23333
第71章惊鸿照影来(九)
三七指挥着底下的人在后花园的空地将烟花一一摆好。闹哄哄的一阵过去,烟花被点燃,伴随声声炸裂响动,一束束烟花在空中炸裂,转眼将夜色也照亮。
魏义深对这些向来兴致缺缺,可身边一个玩心大起的人牢牢攥住他的手不肯放,他自然是要“舍命陪君子”。苏禧仰着脸看天,魏义深却只侧眸看向身边的人。
光影明灭中,他觉得眼前的人跟着似瞧不真切,但如此真实,正同他手牵着手。魏义深望住苏禧灿烂的笑容,内心深处,不过一个念头——盼她以后都能如此。
余生都平安喜乐,顺遂无忧,那便好了。
如是暗忖间,魏义深悄无声息的反握住她的手,不动声色移开眼。
一场绚丽的烟火结束,苏禧脸上笑容灿烂如初,似玩得十分尽兴,心中也痛快。被魏义深握住的手虽然暖和,但她感觉自己另外的那只手几乎要被冻成冰块了。
远远近近仍有别家在放烟花,听得到一些声响。苏禧当下转过脸,笑吟吟喊身边的人:“魏义深!”魏义深看向她,当下没有防备,她另一只手已抚上他的脸。
被苏禧冷冰冰的手冻了一下,魏义深身体无意识的一个激灵,便见她脸上如孩童般做坏事得逞的笑容,眼里藏不住的得意窃喜。她缩回手想要跑,胳膊先被拽住。
魏义深神色淡淡,脸上瞧不出情绪。苏禧笑说:“哎……我和你闹着玩呢。”说着想要抽回手来,他却不允,反而添了力气将她的手拽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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