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把他忘了是后来他打电话过去的询问病情的时候。
老太太对着听筒说:“你等等,我让小雪跟你说话。”
时夏问了句,“谁呀?”
老太太回着,“你原先那个家教老师,问问你身体怎么样了。”
时夏声音低低地说,“姥姥,你帮我回吧,就说我挺好的,让人家不要挂心。”
他第二天再打的时候,她终于接了,礼貌恭敬地说着,“老师您好,谢谢您关心了,我已经不烧了。”
全然客气的语气。
老太太拿了电话出去说:“小雪她记不得了,爸妈的事,全忘干净了,也不记得你了,我问过,她说不记得有个家教老师……”
他起初是不信的,后来特意跑了一趟,等在门外,她正好出门来,路过他的时候,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
老太太后来求着他,“别让小雪再受刺激了,她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算是姥姥求求你了。”
周政烁哪当得起,连声应着,“我不提,她要是真想不起来,我不跟她提。”
偶尔打电话过去,都是老太太在接。
时夏越来越好了,身体精神都恢复了。
只是忘了一些事情。
开学那天,他托了好友带她去宿舍楼,远远看着,人没事,似乎圆润了一点儿,没那么瘦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终于,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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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余愣了好一会儿。
“这个,真的看不出来。”
时夏看起来正常的很,几乎没有反常的表现,所以也没人觉得不对劲过。
那些年提起她父母的事,都是小心翼翼,委婉的不能再委婉了,时夏几乎没有回应过,所以理所当然地以为她不想提,谁也不愿意再戳她伤口,自然也就不再在她面前说起。
所以到现在,如果周政烁不说,他真不知道时夏忘了那么多事。
“也是她上大学后,不常回来。”周政烁解释。
江余点点头,“说起来,其实时夏还是变得挺多的。”只是经历过那么大的变故,所有人都觉得她性格改变也在情理之中。
以至于,没人想过她是病了。
“后来呢?去看过医生没有。”
周政烁摇摇头,又点了头,“也不算没看过,我每年有带她去体检,也找了心理医生去问过,近距离观察过她,只是我怕搅乱她,没跟她讲过。”
江余沉默了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短短一会儿,像是做了一场大梦,叫人恍惚,又疲惫的很。
感觉,真是不可思议。
白子和黑子好半天没动,片刻后两人才又各自恢复,啪嗒一声脆响,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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