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一直在下雪,大地一片茫然的白,出门的时候没带伞,落了满身的雪,街上没有一个人,一路走过来,只留下我自己的脚印,一瞬间变得有些矫情,不知怎么的,异常难过。
这时候刚刚好阿政(我的Mr。right)打电话给我,问我,“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定个餐厅。”
我想了想,说吃腻了法国菜——前段时间,几乎每天吃。法国菜吃起来很慢,一点一点上来,一顿饭能消磨几个小时,我们这几天正好闲着,几乎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吃上,其实很浪漫,这样的日子,几乎是我能所想象的最好的生活了,没有闲事在心头,而所爱的人就在身边,一点一滴,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是幸福的。
他回我,说:“那我做给你吃,许你点两个菜!”他前段时间伤了腿,昨天刚刚去拆了夹板。
我问他,“为什么是两个?”
他说:“两个我可以去学,再多就招架不住了。”
其实他不会做饭的,以前都是我做给他吃,我记得我第一次给他做饭的时候,一塌糊涂,那时候我们刚刚住在一起,他工作很忙,有时候几个月都看不见人,我第一次做饭给他吃的时候,他刚刚下飞机,我没想到他回来那么早,做出来的试验品还没来得及销毁,身上还围着围裙,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进了厨房,不好意思地跟他说:“好像搞砸了。”
他走过来,就着炒锅尝了一口菠萝咕噜肉,你们可能无法想象那个味道,酸中带着苦,苦中带着涩,他就那么吃了一大口,跟我说他很开心。
其实一些简单的家常饭我做的很好的,但那天太急于表现自己,下手的都不是我能掌控的菜,最后自然结局惨烈,但他还是把菜吃了,虽然后来灌了很多的水。
他也没有夸我,但他每个菜都仔细尝了,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另类的鼓励了。
后来我做菜越发精进的时候,他的朋友才偷偷跟我讲,说他其实是个嘴很挑的人,只是到我这里,全打了折扣。
……
新书是关于他的,已近完成,不日会和大家见面,至于实体书,大约要等到明年夏天的时候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再和大家聊聊我的Mr。right吧!我叫他阿政。
大家就当,听个故事。
我记得以前有人问我笔名的来历,我说是因为我姓“时”,所以随手起了“子时”这个笔名。
其实现在想想,也算一种冥冥注定。
《新唐书历表》说:“古历分日,起于子半”。
而我如今,也一脚踏在人生的分界点。
我这小半生,大概可以用“戏剧”两个字概括,饶是我做了这么多年编剧,又写了这么几年,偶尔去回想自己的人生,还是会觉得啼笑皆非恍惚如梦。
按照世俗意义来说,我有个很美好很幸福的家庭。
我的爸爸是中学校长,妈妈是个音乐老师。
印象中,我妈妈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爱笑。
而爸爸是个很严肃又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很少有笑容,妈妈说他很喜欢我,可我总是感觉不出来。他的爱太隐晦,我那时候还小,体会不到。
但我知道,他是很喜欢妈妈的,那种喜欢渗透在每个细节里,像藤蔓缠绕在竹架子上,是牢固而不可剥离的。
他很溺爱妈妈,溺爱到事事顺从的地步,哪怕我妈妈不开心的时候说你跳个舞给我看,我爸爸可能也会依从地跳起蹩脚的舞步来逗妈妈开心。
你可能会觉得,他是个没有骨气的男人,事实上并非这样,他只是看不得我妈妈不开心,比他自己不开心还要紧张慌乱。
这是他自己说的,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我大概是不信他会说这样的话的。
他是朋友眼中的妻奴,不应酬,不喝酒,闲下来的时候,多数是陪我妈妈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有时候只是互相坐着,各自看自己的书,那画面很安静,我现在回想起来,会觉出那其中流淌出来的点滴温情。
他们是相亲认识的,两个人年龄差了十岁,头一次见面,妈妈嫌老爸年纪大,老爸嫌妈妈太过年轻浅薄,谁也没看上谁,但是碍于介绍人的面子,还是一起吃了饭,聊了聊。
我爸爸是个很博学的人,从小又跟着家里人四处漂,世界各地都去过,讲起各地的风土人情,头头是道,我妈妈对这些又尤其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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