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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槐哥儿他们都不在旁边,晓年跟刘煜说起了乘音寺刚刚传来的消息:“少帝的情况,又有反复。”
今早送来的消息,只是对方一直在前朝处理军政事务,他们现在才有机会说。
少帝因病退位只是个幌子,不过是让刘荃到乘音寺休养,解掉忘忧的毒,但外人一开始不知。后来竟然有人传是新皇暗害侄子才夺得皇位。
这种皇权更迭的过程本就是敏_感的话题,如何解释都显得有些苍白,除非把真实情况公之于众,否则嘴长在别人口里,越是禁言越是有流言。
刘煜派人去查,发现流言传出的地方正是乘音寺周边的城池,都不用再去细查,就知道是刘荃令身边的人去造谣的。
他丢了皇位,心里不甘,想着市井最爱这种皇宫辛秘,就暗中抹黑叔叔,想让刘煜这皇位罩上名不正言不顺的阴影。
然而,刘煜不急,有人却比刘煜着急百倍。
那些好不容易等来新皇的能臣们迫切希望先祖返魂能带冀州开创大昌盛世,又岂会愿意自己辅佐的明君在“出身”上被人抹黑,留下一些给后人戏说的污点,还是那种莫须有的污点。
后来经蔡大人和丁大人等知情的顾命大臣商议,决定不让新皇蒙冤,更何况忘忧的毒性迟早要让天下人知道,令人视为警示,所以蔡鹏等人就借着普及忘忧之害的机会,把少帝的情况给公布了出去。
一个原本拥有整个冀州的皇帝,却因为忘忧之毒健康尽毁……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到可怕,进而对忘忧畏而远之呢。
这样下来不仅平民不愿用忘忧,连九州的皇族、达官贵人也下令除掉民间所见的忘忧,免得自己不小心沾到,落得跟冀州少帝一样的下场。
用毒_药的秦钟岫是承帝召进宫的,重用他的人也是承帝和少帝自己,再有人提及少帝退位一事,也就跟新皇没有关系了。
刘荃怎么也想不到,是父皇召回宫的顾命大臣们为保新皇名声,不仅把他的窘境公之于众,还把先帝也牵涉其中。
现在民间不传新皇是如何用卑劣手段夺位了,而是皆传承帝任用了害人的御医,到头来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少帝,更让冀州差点陷入绝境。
晓年他们知道刘荃在偷偷关注流言,后来有了这个新版本,他的病情果然就反复了,看来是知道了流言的发展,知道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所以深受打击。
他没有刘炘的韧劲、毅力和聪明,空学了父亲那些玩弄权术的诡计,到头来只是自取其辱。
尤其是听闻陛下有两个皇子皆具神武,他那养好身体有朝一日重回皇宫的念头彻底断了,哪里还有意志力解毒,所以从乘音传来的消息自然越来越不好。
“洪悬大师说,若是这个冬季天寒,刘荃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晓年拿着洪悬大师的信,对刘煜道。
虽然少帝在乘音寺也是能用好炭的,但病入膏肓的人,最怕这种季节。
那种铺天盖地的寒意,普通人借着炭火熬一熬也就过了,但生病的人却对此毫无抵抗之力,所以才会有许多病人撑不过冬天。
洪悬大师既然这么说,就是束手无策了,提醒他们,要有个准备。
刘煜对这个侄子,已经无话可说:“这是他的命,谁也救不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晓年才轻声道:“我去看看荣年他们。”
刘煜没让他自己去,而是一起走到延熹宫,荣年和慕年给槐哥儿擦了手和脸,还帮他脱了外面的小袄子和鞋,正在被子里哄他睡觉。
两个少年和一个小白胖见哥哥来了,都有了精神,等晓年坐到床榻边,就围过来扑他腿上,让他讲讲民间的灯会。
晓年说了几句,见小家伙们眼睛都亮了起来,怕他们没了睡意,就把小白胖抱回被子里:“你们现在乖乖睡觉,到时候自然就看到灯会的样子了。”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拍被子,示意槐哥儿闭眼睛。
荣年和慕年见小白胖睡了,也不用人抱,自己钻进被子里,和小时候一样,很快就睡着了。
晓年帮他们整了整堆在一边的衣服,才跟刘煜一起走出寝殿。
“我听郑大人说,万寿以后就要教荣年他们骑马了,我们什么时候带他们去马场看看?”
刚学骑马,肯定是选体格小的小马,或者矮马,不过也要荣年和慕年他们喜欢。
刘煜见晓年看了孩子以后心情变好了,哪里会有什么反对意见:“恩,看完灯会就去。”
又看灯又有小马,小崽子怕是要高兴坏了,晓年也开心……这样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