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年进了屋子,发现煜亲王似乎进了净室,于是坐在暖阁的榻上等他。
刘煜换了身常服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自己的小大夫坐在窗前,被阳光笼罩,真是好看得紧。
他走过去,想搂对方的腰,晓年想着这家伙在生气呢,还是顺毛捋比较好,于是就没有拒绝。
只是当刘煜凑到他脖子跟前开始蹭来蹭去、有点不老实的兆头时,晓年才推了推他的脑袋。
因为前几天夜里的事情,他们的“冷战”(其实是晓年单方面不理刘煜)原本还没结束,这下也消停了起来,两人和好如初。
晓年想了想,还是问:“怎么了,那鲛人族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除此之外,晓年再想不到他们能够如何招惹煜亲王生气。
刘煜明显沉默了一阵,才道:“他们提出要多些侍从,被我拒绝了。”
“侍从?”晓年有些疑惑:这些鲛人在海里都是野性十足的,即便会占据海岛,也并不在上面久待,应当不像陆地上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需要一大堆人守着伺候才是啊?
刘煜明知道晓年会感到困惑,但却没有为他解释,因为此“侍从”非彼“侍从”。
鲛人崇尚力量,但本身拥有强悍之力的鲛人却有完全相反的审美喜好,尤其是雄性的鲛人,尤其偏爱纤细的美人,相比于个体也十分强悍的雌性鲛人,他们有时候更喜欢人类。
蒋智和晓年说起鲛人的时候,总是略去一些不堪入耳地事情不讲。
比如,鲛人是如何用自身的美貌引诱女子甚至男子到海岸边,然后与之缠绵数日,甚至可能置人于死地的事情。
冀州皇帝为投其所好,其实早于行宫中准备了不少供其挑选的“侍从”,只是煜亲王不喜这种事情,没有把人送进鲛人族住的宫殿,而是安排了些年岁较长的嬷嬷在殿中照应。
但真正让煜亲王生出怒意的,却不是他们要求他兑现冀州皇帝承诺的事情……
“哪怕上了岸,他们依旧是非常危险的,我已令行宫加强守卫,这段时间,包括之后入京的过程中,你带着它们,不要靠近鲛人皇族。”
刘煜余音未落,晓年就听到小虎崽的嗷呜叫声,回头一看,发现它们已经翻过了门槛往自己这边狂奔过来,似乎是在外面玩耍的时候察觉到哥哥不见了,所以追了进来。
晓年弯下腰把扒在他腿上的小虎崽抱到榻上,摸摸它们肚子上的绒毛:“放心吧,反正今天看也看到了,之后我们不会靠近他们的。”
听到晓年的保证,煜亲王皱着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一些,连小虎崽咬他腰带都没有生气,只是揪了揪乖乖的小耳朵。
虽然到最后晓年也不知道“侍从”的事情是如何惹到刘煜的,不过把鲛人皇族带给刘炘,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所以晓年只希望快些出发、路上一切顺利,就没有探究具体发生了什么。
……
于此同时,在鲛人族所住的宫殿中,鲛人也在谈论着刚刚与煜亲王发生的不快。
红发的雌性鲛人似乎有些不适应坐姿,她歪在椅子上,面带嘲讽地道:“当这是少海呢,可以为所欲为?若是坏了吾王的事情,看你们回去如何交代。”
由于他们用的是自己的语言,若是有人在这里听,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一只身量稍小的雄性鲛人却立刻出言反驳她:“我们只是来见见冀州皇帝,又不是有求于他,何必学冀人那套卑贱作态。”
另一只雄性鲛人看了一眼神色阴沉的渐尤,跟着附和:“漠睢说的对,少海原本就是我鲛人一族的地盘,冀州、青州的人想要入海,还得经过我们的同意,何必怕他什么。”
他想到了什么,又继续道:“更何况,这还是那个皇帝应允的事情,怎么我们到了行宫,对方却没有兑现。”
——他们是喜好纤细的人类没错,但也得是年轻貌美的才行!看这一屋子的老妪,简直是对他们的怠慢。
“渐尤想要的那个小美人,我也注意到了,虽然是个男子,但确实生得漂亮,若是路上能够……”
雌性鲛人冷笑:“别忘了,煜亲王已经拒绝了渐尤,而且看他样子似乎生了不小的气,立阳毕竟是刘煜的封地,与之交恶对我们没有好处。”
漠睢见津郁咄咄逼人,立刻反唇相讥:“吾皇只是让你来试探,可没让你处处向着冀人,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当得了刘煜的王妃?”
红发美人闻言立刻瞪圆了眼睛,她的利爪在扶手上掐出深深的印子,仿佛在抓着对方的脑袋一样凶残:“你说什么!”
鲛人皇确实有意与煜亲王交好,甚至比要跟冀州皇帝交好还要重视,让津郁随渐尤上岸,有几分这个意思在。
在见到刘煜之前,津郁是万般不愿意的——在她看来,冀州的男子除了温顺,一无是处。
只是见到了煜亲王之后,她的心境的确发生了不小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