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泞有些僵硬的摇头。
“晚上可别发热,小姨让宫医去你那儿侯着,你别怕。”她声色温暖,“小姨带你回家。”
回到大兴皇宫,白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索性起身站到窗外,外头一片寂静。
天空上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居然还露出几颗不怎么亮的星星。
白泞叹了一口气。
这些天发生了许多事情,让她觉得有几分惶恐。
那是不在自己掌握之内的畏惧,她很久都没有这种不知道明天会如何的感觉了。
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所以她对第二日从不期待也不畏惧。
而就在她这屋子的不远处,卓景也没歇下。
他手上拿着竹筒,蛊虫安安静静的待在里面。
他手上拿着一封信,是之前苗疆女给他送过来的。
那时候他还不曾在意,那封信上,苗疆女曾经问过他,喜不喜欢误打误撞种了蛊虫的那个姑娘。
他当时觉得这个话着实问的可笑的很,便没有在意。
收好信,卓景疲倦的捏着自己的眉心。
想起刚才两人分开时,他问白泞。
“你觉得我该用这蛊虫吗?”
结果白泞只是古怪的看他一眼。
“当然了,我们以后离三尺远就好了,性命最重要。”
性命最重要吗?
他倒是不知道她将他的命看的这么重,说不定这丫头一定在心里偷偷的乐,总算有办法让他滚远些了。
卓景深吸一口气,撩起自己的袖子。
自手掌心延伸而出的一根黑筋已经越过肩膀,往他心口上钻过去了。
谷钰并没有说谎。
他的时间不多了,白泞的血只能给他吊着命,但他的身子会越来越虚弱。
他凝神看着竹筒,眼睛缓缓的闭上。
……
翌日,白泞起了一个大早,刚走出宫门口,就看见了脸色红润的卓景。
他和穆青鸾面对面站着,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白泞下意识走进了两步,她要去问问蛊虫的事情。
但就在离卓景尚有三步远的时候,白泞心口一痛,随后麻麻的痒起来,她脚下一软,就弯腰蹲了下来。
而同时,卓景也皱着眉头倒退了三步。
脸色猛地煞白。
白泞在原地蹲了一会儿之后,深吸了好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