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景没动,反而是翘起唇角看着白泞。
他做梦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心甘情愿为了某个人被困在这里。
他抬脚往前迈了几步,就看见白泞蹭蹭往后退了几步,挨到了背后的墙,她猛地又弹回来,像只一惊一乍的蠢兔子。
他欣赏的怡然自得,殊不知白泞此刻手心里已经是一片冷汗。
卓景看不下去了,伸出手一把抓在她的肩膀上。
白泞完全是下意识的就猛地用簪子往对面那人的脸上扎过去。
卓景脑海里浮现出她还小的时候,就是带着这样的狠劲儿把罗崇年的一只眼睛给戳瞎了,当即头皮一麻将她另一只手给制住,开口带了三分的无奈。
“是我。”
白泞一颗跳个不停的心终于安安稳稳的落回到胸膛里。
“卓景。”她松了气,靠着墙就要滑下去,被卓景稳稳的带住。
“你不舒服?”卓景皱眉,就要去摸她额头。
“没有,就是看不清楚。”
她伸了伸自己的五指,“这里怎么这么暗呢?”
“暗处能叫人害怕。”卓景垂首,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淡淡移开视线,声音轻松,“你看不清?”
虽然暗了些,但应该是能看清楚的。
“恩,我晚上看的不是特别清楚。”
“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看的很清楚?”卓景疑惑,“扎罗崇年的眼睛一扎一个准。”
白泞知道对面是他之后就放松了下来,靠着墙壁盘腿坐下来,卓景陪着她坐在对面。
半响,他听见小姑娘轻细的声音响起来,带着几分久远的追忆。
外头的烛火晃了晃,似乎是灭了几根蜡烛,有人影晃过,脚步无声,在不远处站定,目光深深的看着白泞的方向。
可惜卓景看着白泞,没注意到。
而白泞连面前的卓景都看不清楚,更别说是不远处的人了。
戏十姨刚站定,就听见小姑娘的声音传出来,一字一字压在她的心口上。
“十二岁那年,白景设计把我缩在地窖里过,里面挺黑,比这里黑多了,我倒是不怎么怕,也没什么感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之后,一到晚上我就感觉自己还是看不清,问过御医,他说这不是用药能治的。”
她语气轻松,浑然察觉不到对面卓景越发冰冷的眼神。
只是还陷在自己的追忆里,甚至还露出三分笑意,“白景其实都不敢惹我了,就是那一次皇后忘记了答应给他的生辰礼物,将他一直想要的东西送给我了,他才疯了一样的追着我咬,虽然他后来也讨不了好。”
想起白景如今见着她还绕着走的样子,白泞笑开,眼尾都弯起来。
她的笑声清脆,卓景却觉得刺耳,伸手压住她唇角。
“别笑了。”
白泞收起笑声,转头看他。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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