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凝嫔。
为了更好地在宫里生活,后宫嫔妃的事她没少打听。
虽说后宫嫔妃多,但受宠的没几个,长期占宠的,更加稀少。
这位凝嫔,七年前进宫,以小官之女的身份受封答应,半年不到便升为贵人,第二年便位列嫔位,而后拟了封号,别人六七年才能熬出头的事,她短短两年便已做到,更别提其母家身份卑微,其后因为后宫祖制,无子女者不得封妃,虽然一直没能升上妃位,但放眼整个后宫,恩宠无人能出其左右。
“见过凝嫔娘娘。”幼清不敢怠慢,行礼时处处小心。
凝嫔容颜姣好,虽比薛贵人年长,但瞧着比薛贵人更为少女,她轻轻点了点头,并不是很在意眼前的幼清。
薛贵人站起来,也不让幼清起身,一步步走到跟前,问:“你就是那个新来的花房总管?”
幼清伏地回应:“正是奴婢,贵人有何吩咐?”
薛贵人笑道:“哟,我哪敢吩咐您,我人微言轻,不配使唤您。”
幼清皱眉,身子压得更低了,“奴婢惶恐。”
薛贵人扔了手里的茶杯,碎片落地,宫里人皆是一吓。
薛贵人道:“你这个奴才,好恶毒的心思,明知道我在病中,却还故意气我,我宫里一向只用青窑烧的花瓶盛百合,你却让人送了青花瓷瓶,居心叵测,其罪当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幼清几乎瞬间明白过来,薛贵人是故意要找事,就是要针对她。
只是她一个刚进宫的新人,能有什么地方得罪后宫嫔妃?
薛贵人挨着凝嫔坐下,“姐姐,你看,睿亲王府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进了宫也敢横着走。”
原来是知晓了她的身份。
幼清本来以为宫里不会有人知道她是睿亲王府出来的,可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终究还是包不住。
幼清仔细回想,薛贵人貌似是薛翰林家的千金,若她没有记错,薛翰林与德昭不和,德昭几次被弹劾,皆是出自薛翰林之手。
今日薛贵人找事,估计也就是因为德昭的缘故。
幼清伏在地上,一言不发。多说多错,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该来的躲不过去。
凝嫔来了兴趣,“哦?睿亲王府出来的?莫不是那个将睿亲王迷得神魂颠倒的小侍女?不是要嫁入王府当王妃了么,怎么跑到宫里来了?”
薛贵人乐灾兴祸地看了看地上趴着的幼清,道:“谁知道呢,或许是睿亲王想清楚了,不想娶了,她没地方去,就只能入宫了。”
凝嫔笑了笑没说话,视线一直放在幼清身上。
薛贵人弯下腰,伸出手指抵住幼清的下巴,“后宫可比不得睿亲王府,能让你任性妄为,你既做错了事,就得受罚。”
话音落,她高高扬起手,眼见就要重重一巴掌扇过去。
却被人挡住了。
薛贵人诧异地看着自己被扼住的手腕,恼羞成怒地瞪向幼清:“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
论力气,幼清再怎么样,也能比得过薛贵人这娇生惯养的深闺女子。她不卑不亢,语气平稳:“贵人可是想要惩罚奴婢?”
薛贵人狠狠甩开被抓住的手,哼道:“你以下犯上,我罚你又如何!”
幼清道:“论礼法,后宫女官受罚,需得治宫文书与印玺,由皇后亲自宣布,请问贵人是否取得印玺文书?”
薛贵人噎住,气得手抖,指着幼清道:“你一个小小的花房总管,也妄想得到高等女官的待遇?简直笑话!来人,将她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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